无忧阁在建在威远侯府的水榭花园之中,引入的是江中的活水,因此冬日也不易结冰。
楚河抱着瓦伊疾步而行。
风从身畔呼呼穿过,瓦伊吐了吐舌头:“你们这府宅还挺大的,比我家里还要大些呢。”
楚河冷冷道:“风大,姑娘还是莫要说话,当心闪了舌头。”
瓦伊撇了撇嘴:“好,那我一会便什么都不说了。”
楚河:“……”
他真想将她直接丢进水榭之中!
瓦伊目光所及,是楚河略带一丝胡茬的下巴,眼看着他因为生气而有些颤抖,她的心里说不出的开心。
活该!登徒子!谁让你欺负林家姐姐!
……
无忧阁中,好大的阵仗。
瓦伊被楚河“丢”在了软榻上,她脚边就是热腾腾的炭火。
另有一排小厮鱼贯而入,为她捧上精心准备的糕点和水果。
瓦伊有些被吓到,她并不习惯这样被人伺候,方才也不过是为了磋磨登徒子而已。
如今见到一排一排的人躬身上前伺候,她赶紧摆手:“好了,好了。你们下去吧,我这里用不了这么多人。”
见她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楚河心中冷笑。
穆戎亦带着人到了,听说徐容容
中毒是因为遇红草的缘故,舒庆亦一同赶来。
瓦伊眼有些惊讶:方才见到的漂亮姐姐是谁呀?竟有这么多人关心。
无忧阁是建在高阶之上的,穆戎并未贸贸然进入,而是在阶前停住脚,长揖到底:“在下感念姑娘恩德,还请姑娘将解毒之法告知在下。”
见到那个貌如谪仙的男子如此敬重自己,瓦伊有些无措,她忙道:“我也只是听爹爹说过,并未亲眼见过……再说,这解毒草药远在万里之外,不知道漂亮姐姐能不能等到。”
穆戎闻言,心头一沉。
但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姑娘但说无妨。”
“遇红草与另外一味草药,是一体而生,但却又毫不兼容,若要解遇红草的寒冰封穴之毒,便需要找到另一味草药。”
“何药?”
“只在南疆生长的血竭草。”
众人先是一怔,继而面上纷纷露出欣喜之色。
“血竭与遇红一样,都是外敷疗伤之药,但血竭草煎服便可解寒冰封穴之毒。”
瓦伊说完,穆戎低喃道:“容容……竟是你自己救了自己呵。”
他忙看向舒庆,而后者已经不在方才所站的位置了……
舒庆已经赶着配药去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无忧阁中的炭火噼啪作响。
瓦伊瞥了眼身旁满脸忧色的楚河,叹了口气。
楚河:“……”
他皱眉道:“你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瓦伊撇撇嘴:“他们都去漂亮姐姐那里了,你怎么不去?”
“我并不懂医术,又何必过去添乱?反倒人多嘈杂会闹得她不能安心医治。”
瓦伊看了他一眼:“你待漂亮姐姐倒真有几分疼惜之意……可惜呀,她已经有更适合她的哥哥了,定然是看不上你的。”
楚河:“……”
“不过,你还不是最可怜的!”瓦伊踮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前差点被你欺负的林家姐姐,也曾经遇到过负心郎君呐。那人位高权重的,为了迎娶劳什子平安县主,就把林家姐姐啦,她才是真的可怜呢。”
楚河低下头,面露古怪的看着身边的少女。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瓦伊不满,她感觉登徒子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看傻子一般。
楚河顿了一下:“你可知道方才你所救的漂亮姐姐,还有被你口口声声说的适合他的哥哥是谁?”
瓦伊回想着徐容容和穆戎的样子,问道:“他们是谁?”
“正
是平安县主,以及抛弃了你林家姐姐的威远侯。”
瓦伊:“……”
坏了!她岂不是救了林家姐姐的仇人?
楚河看着她懊恼的样子,摇了摇头:“真是蠢的。”
说完,一跃而出。
……
这一觉,徐容容睡得很沉很沉。
中毒以来的这些日子,她每隔三四个时辰便会清醒一次,接着再昏睡过去。
而这一晚,她一觉睡到了天明。
身上酸痛依旧,但却似乎并未加剧。
想要抬手,才发现自己的手被包裹在一只大手之中。
她微微侧过身,便看见穆戎正和衣躺在她的身旁。
他疲惫的面庞处处透着倦意和忧愁,即便是在沉睡中眉头依然深锁。
她记忆中的穆戎,一向是严肃的,难见笑意的,但却也不曾一直这样愁容满面。
这……皆是因为她吧?
不知怎得,她已经被冻得麻木的心底,突然有了一丝柔软。
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穆戎睁开眼时,看见的就是徐容容柔光潋滟的双眸。
晨曦透过她身后的窗子照了进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在融融暖意之中。
往常所见的徐容容,都一样的嘴唇乌紫,面色苍白。
而今日的她,面颊之
上恢复了一些血色,说不出的柔情似水。
穆戎痴痴的看着她,下一刻,唇便情不自禁的覆了上来。
徐容容先是一怔,她本能抬起手抵在他的胸口,但唇上传来的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