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林皎月还对自己算计程锦彤心有不安,眼下见对方彻底要与自己撇开,便彻底放开了。
她故作迟疑道:“这样也好,只是花朝节的游园会上,男宾和女宾一直是分席而坐的,你若去了见不到他,岂不是白跑一趟?”
程锦彤闻言一惊。
过往因为年幼,游园会父亲从来不准许她去,因而不懂那里的规矩。
而如今,眼看着及笄在即,母亲也开始为她张罗婚事,对她的管束也不如往常那般严苛,有家事干净礼法有度的同龄女子相邀,母亲亦准许她出门。
可正如林皎月所言,四皇子是皇亲贵胄,想要见上一面并非易事,游园会机会难得,实在不想错过……
她眼巴巴的看着林皎月:“皎皎……你可有法子?”
林皎月心中冷笑,嘴上却说:“我倒是知道一条可以悄无声息,走去男宾那边的路。那是去年我在游园会待着无趣了,去找我哥哥时发现的。”
花朝节的游园会,一向是未婚男女热衷的盛会,穆戎向来不爱参与,而这也给了她在旁人面前大展风采的机会。
去年,她便假装走错路,误闯到了隔壁。
正巧摔倒在四皇子武天骐的面前,一个是才华横溢的庆阳郡主,一个怜香惜玉天潢贵胄,二人便顺理
成章的相处半日,林皎月更是施展浑身解数,将所有才华在武天骐面前尽情展露,顺利的获得了对方的青睐。
若不是猎宫的那次变故,她如今定然已经将他拿下了。
而如今……
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程锦彤喜上眉梢。
她祖父是礼部尚书,父亲亦在礼部任职。
家中对她约束甚多,因此她是万万不敢跟他们说出自己心悦四皇子之类的话。
也正因如此,便不会有机会让四皇子知晓自己的心意。
而眼下,听说四皇子眼下正在议亲,他生母已经不在,皇后因太子之事无暇他顾,若自己能在他面前表露心意,不知道四皇子可愿迎娶自己?
她与林皎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因此便将心中疑惑如实告知。
林皎月心中冷笑:蠢货,你与四皇子之间最大的阻力不在于他,而在于你自己的祖父!四皇子虽然是皇子,但那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他生母只是低贱的宫女,母族无所倚仗,只怕程老尚书根本看不上他,可笑你还在忧虑对方心中是否有你……
她心中对程锦彤嗤之以鼻,但嘴上却说:“以你的品貌,他若见到定然会喜欢的。”
程锦彤闻言大喜:“那……皎皎届时带我过去可好?”
“那是自然。”
林皎月说完,又露出一丝迟疑:“可是,若你父亲和祖父知道你与我一起,会不会不同意你出府?”
“无妨,我不告诉他们就是!我只说与何家小姐同去便是,等去了游园会之后,我甩掉她,去找你便是!”
林皎月眨眨眼:“如此……甚好。”
看着程锦彤笑弯了眉眼的样子,林皎月的思绪已经飘到远方。
她答应武天骐,会帮他得到程锦彤,借此将程府拉到四皇子阵营中去。
一旦事成,武天骐便同时迎娶她为侧妃。
届时有兵部、礼部两位尚书大人相助,再加上现如今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她定能助武天骐成功夺东宫之位。
虽说她要暂时屈居程锦彤身下,但凭她的聪明才智,收拾对方并非难事。
待事成之后,找个机会让程锦彤病逝就好。
……
常靖回京,本来可以让一直惴惴不安的太子放下心来。
毕竟皇庄之事自己并未插手,他不过是不该心软,听信常靖的话派东宫暗卫为其灭口。
可若常靖当面与父皇澄清,再将一切事由推到常氏族人身上,届时即便父皇气恼,也只是会治常靖御下不严之罪,再斥责自己几句偏听偏信便可事了。
但谁知……
常氏族人被当街刺杀了!
这该如何是好?这么大
的罪,常靖若是推到死人头上,别说父皇不信,便是连自己都觉得毫无道理可言。
只是如今他被禁足,东宫也被禁军看守。
一时半会儿,别说寻穆戎进来讨主意,只怕是把东宫在外面的人召回都难。
说来也巧,近来被他倚重的东宫詹事曹阳,正巧在正月十五那天说要回家陪父母过节。他虽然担心皇庄之事会爆发,但并未想到会在开年第一次的朝会上曝出。因此他便同意曹阳出府,可谁曾想,变故来得如此之突然。
翌日朝会之后,东宫便被封禁,曹阳再也进不来了。
如今,东宫之中侍从门客数百人,竟是连一个得用的都没有!
太子兀自气恼间,被他心心念念的曹阳,正坐在一间门庭冷落的酒肆之中。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少年气十足的护卫,穆陆。
自江南回来之后,曹阳几乎再没有见过威远侯身边的人。
上次见到穆陆,还是在正月十四那天。
穆陆趁着夜色匆匆潜入东宫,丢下一句“东宫即将生变,曹大人好自为之”便走了。
曹阳虽然不明缘由,但知道侯爷愿意警示自己,定然不是儿戏。
他有心告知太子,但对方一直流连新宠,那个北疆舞女赫尔梅,连续请见都被驳回,索性直接以陪父母
过正月十五为由,告假出府了。
第二日,他还没回东宫,便听说皇庄之事爆发,太子被卷入其中不得脱身,而东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