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容自是不知道那两个男人在外是如何交锋的。
如今,她正在屋子里跟着文摇做绣活。
她想给穆浅音未出生的孩子绣一件小衣。
绣活对她而言自是不陌生的,在徐府的时候,因徐柳氏的克扣,她也做过绣活换银钱。
而眼下……
她的手,如今勉强可以提笔写字,引著用餐,但……做绣活尚且困难了一些。
一不小心,便戳到了指尖。
“小姐……还是奴婢来吧。”文摇用帕子压住了徐容容指尖冒出的血珠子,心疼的劝道。
徐容容笑道:“没事,不痛的。”
这话倒也不是安慰,她如今手指确实知觉迟缓,便是破了也几乎感觉不到痛楚。
但文摇哪里信呢?
自家小姐,一惯是这样的,无论怎样都忍着不吭声。
索性,她去了后院,把从南郊带回来的两只小兔子抱了过来。
两小只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被抱了过来,一脸呆萌的看着徐容容。
这一眼就把徐容容的心萌化了。
“我这屋子里还是有些冷,你把它们拿过来,冻着了可怎么办?”她嘴上这么说着,人却顺手将两小只接过来重新安置在兔子窝里。
文摇笑道:“小姐如今毒性已经大解,奴婢靠这么近都不觉得冷,它们身上还有厚厚的皮
毛,又怎么会冻着?小姐你天天琢磨这个,琢磨那个,好歹琢磨一下自己吧。”
徐容容:“……”
她被丫头教育了。
最终,她还是彻底放弃了绣活,文摇笑盈盈的将整个绣绷端走,再也不给她动手的机会。
徐容容索性跟两小只玩了起来。
许是野生动物天生的敏锐感,虽然和徐容容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它们很明显能感受到这个家里到底谁做主。
因此原本懒洋洋的两小只,此刻东扭西歪的爬到徐容容腿上,用湿漉漉的鼻子拱着她的手心。
逗得徐容容忍俊不禁。
文摇见状奇道:“真是有趣,这些日子您不得空,都是洛书照顾它们的,也不见它们亲近,吃饱了就把屁股对着她,有时候还要弄她一身脏,哪像今天这么乖巧。”
徐容容笑着用指尖点了点它们的鼻尖:“不听话?嗯?淘气?嗯?”
又过了一会后,外面有人进来传话,说是鲁夫人下了帖子想过来拜访县主。
徐容容忙命文摇接了。
前世,鲁府举家离京时,她出了侯府相送。
因她只是无品阶的侯府侧夫人,并没有没有资格靠近,而鲁夫人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在路过她所站的位置时,掀开了窗帘。
见到她之后,微微颔首,然后叫停了
马车。
她亲自下了马车,走到徐容容的面前,告诫她要好好爱惜自己,千万别去为不值得付出的人再付出丝毫精力和感情。
徐容容永远记得她说话时,那郑重的眼神。
那是一个长辈,对自己孩子的叮嘱。
而自己明明与她不过只是几面之缘罢了。
想来,前世的鲁夫人是极不看好自己与穆戎的。
那今生……又为何会出面相助穆戎呢?
一时间,她有些期待与鲁夫人今生的第一次相见了。
好在,鲁夫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并没有让她等待太久。
再见她的时候,徐容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以及满脸温和的笑。
鲁夫人一袭棕黄色的蜀绣裙袍,头上簪着两枚翡翠青湖玉钗,慈眉善目的看着徐容容:“这位便是平安县主吧,”
因鲁直履工部尚书之职,因此鲁夫人也得了从一品诰命夫人的之衔。
她比县主的品级高,因而不必行礼。
跟着鲁夫人同来的王府医自是威远侯府的熟人,他忙应声:“正是。”
徐容容盈盈上前,微微下拜:“平安见过夫人。”
她今日打扮的好像是要去拜见家中长辈一般。
一件海棠红底染杏黄花的对襟褙子,腰间一枚莹白玉扣金莹剔透,头上插着一
根银点翠花簪,显得端庄娇俏,又不失少女的轻盈。
她这一身丝毫不显华贵,并没有在人前借着威远侯待张扬的意思。
鲁夫人见状,心下稍安。
她虽是第一次见到徐容容,但听自家老爷和王府医反复说起过穆戎如何偏爱她,甚至为她打起了自家“竹香雅苑”的主意。
她是真怕自己今日见到一个性格张扬的女子,就如同……林皎月那般。
林家丫头与穆戎之间的关系,虽然从未有人明说,但她作为过来人自然看得出来。
那丫头待穆戎如放风筝一般,假意将自己放在穆戎手中,可实际整个身心都高高飘远了,一旦遇到更合适的人,便会自断了风筝线,与他人纠缠在一起去。
眼前的这个姑娘,倒是颇合她的眼缘,更别说这身穿着,让她恍惚间感觉自己好像是去见家中晚辈一般。
心念辗转间,她将徐容容拉了起来:“你我之间不必如此拘礼,我与鲁尚书待戎哥儿如自家孩子一般,先前听说你不病了他忧心的不得了,但想着病中不宜见人,我便没来打扰,如今你好些了,自然要过来看看。”
她握着徐容容的手,眉头微蹙:“怎么手这么凉?”
徐容容笑着说了一下自己的中毒症状:“……如今过去了
半个多月,怕是体内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