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林府自是焦头烂额的,林之痕这样的人,岂能不知自己被算计了?
当程文知带着家人气势汹汹的前来讨伐,他顿时明白:这是自家的蠢货想要算计程锦彤,结果反被旁人给算了进去。
但……这个在背后下手的人,会是谁呢?
程家吗?不可能!以他对程文知的了解,他若知道自家孙女胆敢有这种念头,定然亲自就出手了!而程锦彤……不是自己瞧不起她,而是以她那个简单的脑袋,绝对想不出这个法子的。
那,还能有谁?
林之痕将所有与自己有过节的人通通算了一遍,也派出府中护卫四处打探,最终一无所获。
这倒不怪他无能。
毕竟穆戎出手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放倒四皇子身边两名下属,只需穆伍手中的两颗石子。
雅间中的香炉,早早被换上了迷药。
穆伍蒙上了口鼻潜入雅间,适时将二人弄晕,脱了衣服摆在榻上,之后的事情……全靠本能驱使。
而徐容容那边,弄湿了程锦彤衣裙的茶碗,被悄无声息的换下。
对话的小厮无需露面便可完成任务……
这样的一番筹谋,林之痕便是有心怀疑,也查无实
据。
更何况,他如今大势已去……
……
这半个多月来,京城之人的议论,自然也已经传入竹香雅苑。
知晓来龙去脉的文摇,心中无比的畅快。
林皎月屡次要害自家小姐,若不是小姐命大,早就死了几次了!即便如今性命无虞,但却吃了太多的苦,眼见着始作俑者得了这样的下场,对她来说虽然并未解恨,但亦能想象出她今后的日子——恶人交由恶人磨。
以她如今的名声和闹出来的这场风波,连累的四皇子声名尽毁,只怕进了四皇子府后,另有新的下一段苦难等着她呢。
“你发什么呆呢?”徐容容一边喂兔子吃苜蓿草,一边问她。
文摇浅浅一笑:“奴婢有些期待林大小姐将来的日子。”
“别急,有好戏时,自然是不会让你错过的。”徐容容笑着,眉眼弯弯。
武天骐那么高的心气,前世为了登基做小伏低那么多年,今生还在蛰伏之中,声势未起就被林皎月彻底毁掉。
仔细想来,他应该算得上是天下间最恨林皎月的那个人了。
希望他们以后的日子,能过得更长久一些。
主仆二人正说着,洛书从外面回来,一脸的喜
色。
徐容容见状:“怎么?瓷器铺子那边有了好消息?”
洛书顿时呆住,喃喃道:“……小姐怎么会知道?”
“游园会都过去半个月了,凭你兄长的本事,若是咱们铺子的名声还未打响,今后怕是再无起势的可能了。”徐容容笑盈盈的说完,手一伸,“账本拿来!”
洛书撅着嘴,把藏在身后的账册递了过来,手腕上的碎玉珠串叮当作响,带着轻松和明快。
不过短短半个月,竟已是厚厚一本。
翻动页面的声音,沙沙作响好像有无数金叶子在齐齐响动一般。
“小姐……可还满意?”洛书歪着头。
徐容容故作严肃:“还需再接再厉。”
虽是这样说,但她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足以说明一切。
接着,她看了一眼洛书手腕上的碎玉手串:“新得的?”
洛书笑着说:“是楚云那孩子前些日子送的,说是他自己一人在徐府的时候,闲来无事做的,我见着精巧便戴上了。”
文摇闻言走过来:“小小年纪,手倒是挺巧,看起来颇费了一番心思呢。”
洛书笑道:“你若喜欢,便送给你了。”
“那可不敢……上次他用花圃里的花给
你编了个荷包,我不过只是拿来看了两眼,就把他紧张的不行,生怕被我夺了去……如今这碎玉手串他花了那么大的功夫,你若送了我,只怕会被他恨上呢。”
“还有这事?”徐容容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的,“楚云常常给你送礼物呀?”
“……”洛书哭笑不得,“小姐别听文摇瞎扯,不过就这两次罢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都是他打发时间做的而已。”
“哦?”徐容容挑眉,“那他怎么不给我做呀?”
洛书:“……”
“也没给我。”文摇过来凑趣。
洛书涨的面红耳赤:“他还是一个孩子。”
“孩子是会长大的。”徐容容眨眨眼。
刚进竹香雅苑时,楚云就来过一趟,明面上是来跟她请安,实则一直在找洛书。
她也看见了他见人不在,便将东西藏进袖口。
想来,当日他过来便是要送这手串的吧。
这孩子,小小年纪……
心思可不小。
主仆二人连番打趣,洛书说不过便一跺脚跑了。
出去时,正撞上进来报信的肖嬷嬷。
“洛书姑娘这是怎么了?面颊红红的,好似春暖花开一般。”肖嬷嬷笑道。
不过
是一句玩笑话,听在洛书的耳中,脸上又臊红了几分。
“你们……你们都欺负人!”说完,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肖嬷嬷笑吟吟的走进来:“小姐,庄子上许先生来了,正在前面等着跟您回话呢。”
“哦?”徐容容闻言起身,“这来得可巧了,我正想见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