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急切表态万分真诚。
他功夫不弱,只是因为没有一个好出生,便不能进入禁军的编制。平日里像个随从一样,不得出入宫禁,只能在贵人出宫时,跟在禁军外围护卫一二,俸禄不多,赏钱就更别想了。
但若真的遇到什么风险,他们却要第一个冲上前去,以命相护!
虽有一身不错的武艺,但却像蝼蚁一般,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正眼看他。
灵溪郡主,却是第一次让他感受到了贵人的不同。
从北疆而来的灵溪郡主,在除夕家宴上一舞成名。她的绝色美貌自不必说,便是连封号也是当年出生时,陛下亲赐的。就是这样出身高贵的人,竟然如此善待他这等低贱的侍卫,这怎能不让他心动。
更何况,她是北疆来客,宫里的规矩自然是约束不了她的,不管是前些日子在花朝节出游,还是今日出宫,都没有召唤禁军随侍,倒给了他这样的小人物得以近前的机会。
花朝节那日,他得了五两赏银,这可是他几个月的俸禄啊!
而今天,郡主竟然亲自为他斟茶倒水……这是他几世修来的福气啊。
此时别说是帮她个忙,从安王府中带走
一个侍女,便是立刻要了他的命,他也甘之如饴!
“既如此,那便辛苦你啦。”灵溪郡主甜甜的说完,门便打开了。
侍卫单膝跪地:“属下这就去办!”
刚一低头,便看见了地上躺着一枚淡紫色的绢帕,这……是郡主的帕子吧?
他趁人不备迅速捡起,慌忙藏入袖中,接着告退了出去。
刚一出门,他就迫不及待的掏出绢帕,放在鼻子下面深吸几口。
异域芳香,让他心花怒放……
他暗暗握拳,闪身离去。
雅间的门被重新关上,一直服侍灵溪郡主的侍女面色郁郁。
灵溪瞥了眼她,略带慵懒的开口:“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帕子吗?”
侍卫临走前捡起的那枚绢帕,并非灵溪惯用之物,而是……她随身侍女的东西。虽然北疆人性格豪放,但女子贴身之物亦如大周一般,不能轻易送给他人。
可灵溪为了拿捏侍卫,因而特地布下此局,侍女虽然心中不快,但亦不敢违逆自家主子,她低下头,闷声道:“奴婢不敢。”
“瞧你那点样……”灵溪郡主冷笑道,“那种货色你我见的多了,若是不给他点甜头,他怎么会心甘情愿的为我
办差呢?”
“那安王武天骜如今已是个废人,赫尔梅可是我身边最得用的,若是放在他那里太过浪费,若是等安王迁出京城,咱们再动手就难了。”
“今日用了你的帕子你也别心疼,宫里我有一盒子皇后和陛下赏赐的东西,到时候给你随便挑,定然比你那旧帕子好百倍千倍!”
侍女连忙低下头:“奴婢不敢,能为郡主所用,是……奴婢的福气。”
灵溪闻言笑道:“福气?才来大周两个月,你怎的也学得这么酸?罢了,你先把他碰过的杯子给丢了吧。”
“是。”侍女应道,接着又补了一句,“茶壶中还剩些茶水,奴婢一同拿去处理了。”
灵溪郡主点了点头:“去吧,弄干净些……以免误伤了这樊楼的其他客人。”
北疆的毒……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福气”消受的。
不管那侍卫能不能办成这趟差事,都见不到明天的朝阳。
……
而这边,徐容容回到竹香雅苑后,就按照舒庆的吩咐沐浴更衣。
洛书把内服的汤药端来,她一饮而尽,然后吩咐道:“你和文摇也别忘了药浴和内服。”
“奴婢知道了。”洛书应道。
徐容容
浅浅的打了一个呵欠,她只觉得满身都是倦意。
文摇捧来的晚膳,她几乎未动,只喝了两口碧梗粥,便困的睁不开眼,转身回房睡觉去了。
肖嬷嬷正守在院子外面,见文摇端着几乎未动的饭菜出来,疑惑道:“可是县主不爱吃?”
文摇摇了摇头:“小姐只说困了,还是我好说歹说才吃了两口呢,如今已经睡下。”
“这就睡了?”肖嬷嬷闻言一惊。
她方才听洛书提起,今日县主与患了肺痨的洛肖氏相处了许久……而眼下她又如此没有精神……
别是被传染了吧?!
肖嬷嬷越想越怕,当即脚步不停的亲自去了隔壁请王府医。
可怜的王府医奔波了半日,刚刚沐浴完毕。此时连头发都没擦,就提着药箱一路小跑得过来竹香雅苑。
徐容容一脸懵的半躺在床上,由着他一番望闻问切。
一盏茶之后,王府医长舒一口气,面色稍霁:“嗯,县主今日只是累到了,并无大碍,这两日多注意休息,忌口生冷便好。”
文摇和洛书闻言,对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
倒是肖嬷嬷,见王府医如此分析,心中略有些疑惑。
待到送王府医回鲁
宅的路上,她又追问了一句:“县主……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王府医没有回答,只是笑笑:“这些日子,多为县主准备些换洗吧。”
肖嬷嬷先是一怔,继而大喜:县主,这是要来葵水了啊!
对女子而言,这是好事啊。
眼看着跟侯爷的婚期临近,她也在筹备县主大婚的各项事宜,旁的都好说,不过是些身外之物,置办隆重些便可。
但自南郊以来,她在府中断断续续也伺候了一两个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