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皎月在宫中住了整整五日,直到伤口彻底清理干净,且没有炎症后,才被抬着上了马车回府。
林夫人守在女儿的身旁,看着昏昏沉沉的女儿,心如刀绞。
这五日,她几乎没有合过眼,因为伤口太深,每次清理上药时女儿的惨叫都会响彻整个太医院,林夫人恨不能以身代之。
太医院的廖长史曾在这期间来过一次竹香雅苑,徐容容客客气气的将人请了进来,在听廖长史诉说完林皎月的惨状后,惊叹道:“林大小姐伤成这样,竟是连太医院都没有法子吗?”
廖长史红着脸:“是我等无能,今日前来还是想请县主施以援手……县主能在猎宫解了侯爷的危局,不知可有良药医治林大小姐的伤疤?”
徐容容笑道:“我哪里懂什么医治,去年在猎宫也不过是误打误撞罢了,更何况在猎宫所得的血竭草,都已经给了太医院,恐怕要让廖长史失望了。”
一句话让廖长史语塞。
只是林大小姐伤的这样重,在太医院中不断强调平安县主一定有药,再加上皇后娘娘多番过问此事,如这次空手回去只怕不好交代。
看着他一脸的为难,徐容
容则笑盈盈的让文摇取出一个木盒递给廖长史:“长史大人将这个盒子交给林大小姐,她便不会再为难你啦。”
见她说的笃定,廖长史连忙千恩万谢的离开。
回到太医院,林皎月正痛的满头大汗,目眦欲裂:“快打开!快把药拿出来给我用!”
立即有年轻的太医上前打开了木盒,可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众人都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怎么了?”林皎月问道。
太医从木盒中取出一枚类似银针的东西,针尾很粗,有撞击过的痕迹,而针尖呈黑褐色,一望便知上面带着毒血。
“县主……这是何意。”太医疑惑的看着廖长史,而后者也是一头雾水。
唯独林皎月看见,双手止不住的发抖。
她认得这枚毒针……那是她用来暗算徐容容坐骑的那种。
是她哥哥亲自设计的。
徐容容……都知道了!她都知道了!
太医们正热烈的讨论着这毒针的用处,接着便听见林皎月带着压抑的低呼:“算了,此事作罢!快把那东西丢掉!”
见这个难缠的林家大小姐终于不再执着于向平安县主求药,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唯独林夫人怔怔的看
着自己女儿,良久都回不过神来。
就这样,五日之后林皎月裹着面纱被抬上了林府的马车。
林夫人一言不发的守在她的身旁。
马车回府时路过了竹香雅苑的门口,洛书正巧从外面回来,看着疾驰而去的马车,一溜小跑的回到院子:“那林家小姐这次可吃了不少苦,隔着厚厚的帘子奴婢都闻到了浓浓的药味呢。”
“活该!”她幸灾乐祸道。
马上天气要暖了,文摇准备重新打络子给小姐配衣饰,眼下正忙着分线,听见洛书说完她头也没抬:“她呀……先前撺掇四殿下和太医院的长史来咱们这求药,如今回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接着来烦咱们小姐呢。”
徐容容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账册道:“放心,她不敢来的。”
“小姐怎么这么笃定?”洛书问道。
“我把她暗算我坐骑的毒针还了回去,她知道事情败落,唯恐我将她当做仇人趁机毒死她呢,还哪里敢来讨药?”徐容容粲然一笑。
“原来,那日小姐给廖长史的木盒里,便是那枚毒针?”文摇惊讶道。
徐容容点了点头。
眼下的林皎月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那便明
牌吧!
……
林府的后院内,林夫人张罗着下人将林皎月抬回了房间。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轻声问道:“老爷呢?”
今日休沐,林之痕并不当值,但她们母女已经回府这么久了,却始终没有见到人。
嬷嬷忙回道:“老爷一早便出去了,说是公务……”
林夫人自嘲的笑了,眼角又渗出了泪花:“为了林氏的荣华富贵,他倒是真的殚精竭虑呵……”
说完,她接着问道:“策哥儿在吗?”
“回夫人的话,大公子正在自己院中。”
“我去瞧瞧他。”林夫人说完,起身向着长子的院子而去。
林允策正艰难的挪动轮椅,一抬头就看见了母亲走了进来,于是忙道:“皎皎她……她如何了?”
林夫人看着自己的独子,叹息道:“性命无忧,仅此而已。”
“儿子命人去南疆!去找来最好的祛疤良药!”在六日前父亲拒绝了替妹妹退婚的提议后,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了。
“策哥儿,为了你妹妹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啊。”林夫人喃喃低语。
“这是自然,皎皎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我自然要护着她了。”
“为了护着她,
杀人也可以吗?”林夫人深深的看着这唯一的儿子。
“母亲……这是在说什么?”林允策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目光,“儿子是朝廷官员,岂会……岂会害人性命?”
林夫人眼中含泪,脸上却浮出一丝凄楚的笑容:“策哥儿,你知道你不擅长说谎吗?”
“去年在韶华庵祈福,威远侯去找皎姐儿,但皎姐儿正与四殿下在一处,你既要为她掩护又不会撒谎,于是便将头撞在石头上弄的满脸是血,慌得威远侯忙着给你治伤,没有撞见皎姐儿和四殿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