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可是走了?”徐容容看着窗外的月色,问道。
洛书有些疑惑,小丫头歪着脑袋说:“半个时辰前侯爷便已经走了呀,小姐怎么现在才问。”
徐容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末了她随手拿起一本账册递给洛书:“你让伍平送你过去,将册子交给你兄长。另外……”她压低了声音,“让他在江南置办药庄的事情,先停一停。”
“小姐这是为何?可是兄长办事不妥?”洛书有些紧张。
“江南的药庄我本不欲让人知晓,原本用做我们的退路,只是如今……不好说了。”徐容容吩咐道,“你按我方才所说转述给你兄长便可,旁的无需多言。”
“唔。”洛书忙应着去后罩房叫伍平去了。
很快,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便驶出了竹香雅苑,暗处一道身影随即跟上。
洛书走后,徐容容倚在床边,看着斑驳的烛影,有些出神……
自江南回京后,穆戎所做之事并不避讳着她,自然也让她知道了许多秘辛之事,更是发现穆戎几乎在所有朝臣之中都安插了人手,可以说整个大周朝堂之中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这都是因为
他要帮三皇子夺位。
那么自己呢?他这种为达目的不顾一切的手段,是否也同样会用在自己的身上?
从徐府到竹香雅苑,是否也有属于他的人手在暗中窥视她的动向。
她在京城的生意自然是瞒不过他的,那她在江南所留的退路呢?
江南的药庄,是否已经暴露在穆戎眼前?
她不确定,也不敢冒险,因而才让洛书去传话,以后之事,怕是还要徐徐图之……
……
威远侯府中,穆戎和舒庆正在书房中对谈,穆易守在门外。
一名暗卫匆匆而来:“易长史,方才县主身边的丫头出府去了。”
“可知是何事?”穆易问道。
“属下一路跟着,发现她是去给洛尘送账册的,账册送到后并未多做耽搁便回府了。”暗卫如实禀报。
穆易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们继续按照侯爷的吩咐,暗中护卫竹香雅苑的安全便好。”
“此事可要禀名侯爷?”暗卫问道。
“不必了,侯爷眼下……有要事处理。”穆易看了眼书房门上投下的剪影,喃喃道。
见长史大人眉心紧锁,暗卫便不多做停留,很快便离开了。
书房之中,舒庆看着
字条上的消息,良久不语。
“可有法子?”穆戎沉声道。
“舒某……才疏学浅。”舒庆叹了一口气,“恐怕要辜负侯爷的期望了。”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穆戎看着眼前这位几年后名噪京城的“医绝圣手”,眼下此人是他唯一的希望。
舒庆又何尝不知侯爷对自己寄予厚望?只是……
他抬起头郑重道:“这遇红草本是奇药,便是在南疆也颇为罕见,更不用是在大周了。舒某活了三十七岁也才见过一回,而由遇红所引发的寒冰封穴之毒更是罕见之至,甚至还能暂时隐藏毒性,这种奇哉怪毒简直闻所未闻!依眼下情况看来,舒某实在难以为继……”
“难以为继?舒郎中是否已经穷尽解毒之法?”穆戎问道。
舒庆垂下头,思忖片刻后重新抬起:“侯爷要知道,研究解毒之法不仅需要药理依据,还需要在中毒之人多番身上实践,县主乃是女子又曾受家中苛待,身子比常人更虚弱几分,若在她身上试验解毒之法,舒某怕她的身体扛不住啊。”
“若是换一个人呢?”穆戎又问。
“侯爷的意思是?”舒庆不明所以
。
穆戎看着他:“本侯先前为县主以内力驱寒时,隐隐发现有内力消散之象。本侯原先甚是不解,但此时想来应是那寒毒在吸引本侯的内力!若本侯反其道而行,是否可以用内力,将寒毒引入本侯体内……”
“不可!这样万万不可!”不等穆戎说完,舒庆便急忙打断,“侯爷乃是一品军侯,若身重寒毒如何……如何守卫大周的安宁?”
穆戎站起身来:“若是护不住她,大周的安宁对本侯来说又有何用?”
说完,他看着舒庆:“更何况本侯内力深厚,而此寒毒又在龟息之中,本侯若想压制它易如反掌!只是不知道,本侯若是为舒郎中寻来所要的东西,你可有为解毒的把握?”
舒庆暗暗思忖片刻:“五年之内,约有……六成的把握。”
“那便够了!”穆戎倏然起身推开了书房的门,看着一直守在院中的穆易,“传信给南疆,让他们两个月之内,带十名南疆巫医以及所有记载寒毒的医书、县册、史书回京。”
“是。”穆易应道,转身便要离去。
“等一等。”舒庆喊住了他,“再带五个身中寒冰封穴之毒的人回来
。”
穆易闻言微怔:“寻巫医和史册并不难,但却去哪里寻这些中毒之人?”
舒庆冷冷一笑:“那便让五个人中毒吧,舒某不信南疆大牢之中,找不出五个死刑犯!”
穆易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家侯爷。
而穆戎此时已经明白,舒庆是想找人以身饲毒,在他们的身上先做一轮研究。
这……都说医者仁心,果然医绝是不同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按照舒郎中吩咐的,去办吧。”
“是!”穆易退了出去。
穆戎抬眼看了下夜空:“今日晚了,舒郎中早些回去休息吧。听闻县主将八巷中一间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