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刚摆上早饭,门上的人便来回话:“夫人,小姐,那员外夫人又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肖夫人面色一紧。
肖灵儿则不动声色的为母亲添了一勺白粥,然后吩咐道:“知道了。”
然后劝肖夫人道:“她们偏偏挑着爹爹上早朝的时候来闹,为的就是给娘添堵,咱们可不能遂了她的意,娘多吃些,晾她们一会。”
见一向无忧无虑的女儿想着法子宽慰自己,肖夫人是既难受又觉得暖心:女儿仿佛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为了让不让女儿担心,她勉强喝了两口粥,吃了一块淮山糕,便放下了筷子。
肖灵儿知道这样已经很难得,于是亦不再劝,只是撒起了娇来,非要肖夫人亲自喂她吃早饭。
于是,这一闹半个时辰便过去了。
很快门上的人又来回话:“夫人,小姐,京兆尹府的人来了。”
肖夫人闻言蹙眉:“他们怎么来了?”
肖灵儿弯起了眉眼:“是我叫人去请的!徐姐姐说,咱们没做亏心事,自然要报官,让官府的人好好管一管这等无理取闹之人。”
说完她站起身,拉起肖夫人的手:“走,女儿陪娘一起出去瞧热闹去。”
肖夫人:“……”
这热闹,怕就是她们吧。
果然,刚到门口,还未打开门就听见员外夫人的声音:“我们被这肖府的人骗了几万两银子,你不去抓这骗子,倒来围我们……京兆尹府的人就是这么做事的吗?”
“夫人说她们骗了你的银子,那您可有报官?”京兆尹府的人不卑不亢的问道。
“报官?谁不知道你们官官相护啊?你们京兆尹府和他们礼部侍郎府不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吗?”
“夫人可有报官?”京兆尹府的人再问。
门外登时没了声响。
肖灵儿见状示意门房打开大门,她自己则率先迈出了步子,小圆脸的姑娘今日穿着一身藕荷色色衣裙,发间簪着一枚黄色小花,看上去娇俏可爱,与眉心深锁满怀算计的员外夫人形成鲜明的对比。
肖灵儿蹦跶到了京兆尹府的差人身后,探出脑袋来问道:“这位夫人天天来我们府上闹事,口口声声说我们府里骗了你家的银子,如今京兆尹府的人就在这,夫人怎么不报官啊?”
“谁说我不报官了!”员外夫人瞪红了双眼,“你娘在哪?让她出来与我对峙,堂堂的礼部侍郎府邸难道竟让一个小丫头子来出
头吗?”
肖灵儿笑眯眯的:“正因为我爹爹在礼部任职,连我这个小丫头都知道这件事上依礼法来看,我们清清白白,因而自然用不着我娘出面了。”
说完,她又向着周围的五名京兆尹府官差,微微欠身:“此事还需诸位大人为我们分辨清楚。”
见小姑娘客客气气的,官差们自然不欲为难,其中一位看着员外夫人道:“这位夫人方才既然说要报官,我们府衙自然受理。既然您说她们府上诈骗您的钱财,可有文书凭据?”
“当然有!”员外夫人抬一抬手,身后的小丫头取出一张字据递了过来。
官差仔细看过,点了点头:“此凭据的确写的清楚,你们出借了三万两银子给肖平杰,约定四十分的利钱,一年后肖平杰需要连本带利归还。”
员外夫人道:“若不清楚我们又怎么会来此讨要?”
肖灵儿探出头来:“可此处是我家的府邸,你来我家闹事,可有凭据?”
官差闻言点了点头,看着员外夫人道:“夫人可有字据证明此事与肖平阳夫妇有关?”
“这还要字据?这肖平杰和肖平阳乃是伯族兄弟,若不是那肖家娘子引见,我哪认识那什么肖平
杰啊!此事怎么与他们没有关系?”
肖灵儿冷哼一声道:“一事归一事,员外娘子可不好在这混淆视听!”
她继续说道:“当着诸位大人的面还请员外夫人说清楚些!首先,我娘引见你们相识时,可有说过让你们找他家放印子钱?其次,你们找他家放印子钱一事可有事先告知我娘?第三,夫人出示的字据白纸黑字写的是你们与肖平杰之间的私下勾连,可有我肖府为你们放银子钱做介绍和担保的证明!”
员外夫人怔愣片刻,叉起腰来,刚要撒泼,就又被肖灵儿打断:“况且,当我娘知道此事之后,屡次三番登门劝说,让你将本钱收回来,你嘴上应承着,转脸就又将追加了本钱。依我这不聪明的脑袋来看,只怕肖平杰承诺给您的利钱不止四十分吧?”
大周朝的律法虽然不限制民间放印子钱,但却要求利钱不得高于四十分,否则一旦产生纠纷官府便不会过问,假若利钱高于五十分,则需要追究双方的责任。
徐容容昨日听闻肖平杰短短几个月便圈了十几万的银子,便告诉肖灵儿他们之间交易的利钱绝对不止四十分,只有更高的利润才会让这些经历过
一波风险的夫人们再次铤而走险。
所以她让肖灵儿在官差面前把这点捅出来,好好试探员外夫人的反应。
果然,员外夫人面色涨红:“你不要血口喷人,明明只有四十分的利钱!这字据上写的清清楚楚!”
肖灵儿点了点头:“那便依夫人的,请诸位大人仔细看看这字据,看这上面可与我家有半点关系?”
京兆尹府的官差多半是京中人士,对放印子钱这勾当自是清清楚楚,因而其中一人看向员外夫人道:“既然你有字据为证,那便去府衙状告肖平杰,我们大人自然会为夫人秉公办理。你与肖平杰之间的纠纷与肖府无关,便不要再来此闹事了!若是再有下次,便要定夫人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