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知道了幕后之人的身份,所有怀疑的事情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皇后让淑妃协理庆功宴,本就让穆浅音百思不得其解。
宁王只是当今陛下的第三个儿子,即便是为了给他庆功,宴席也不会太过复杂。
毕竟有礼部和内务府帮衬,皇后身边还有几个熟知宫中事务的嬷嬷分派。
压根不需要旁人协理,可皇后不仅请了人,而且是请了淑妃来帮忙。
若论后宫中众人之间的关系,恐怕人人都知道淑妃有多痛恨皇后。
只是皇后一向都以仁厚示人,所以她想拉拔失了圣宠、儿子又备受打压的淑妃,让她协理这次庆功宴并不显得突兀,反而会让人夸赞一句“皇后贤德”。
皇后定然知道,淑妃会在这戏庆功宴上动手脚。
果然,淑妃请了京中乐馆的良家子入宫表演歌舞,她想借这次庆功宴的机会,塞几个女人去宁王府中,即便不能动摇宁王的根基,但能让他们夫妻反目也是极好的。
当她看到宁王妃穆浅音怀孕后,更是觉得若能一击得手,让穆浅音气到滑胎,那更是再好不过的!
她只是没想到自己这样的安排,却是为皇后提供了机会
。
这不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
只可惜,蝉没有捕到,而黄雀也已急不可耐了!
穆浅音有些担心:“想必皇后也没想到那女子自尽竟没能得手,反而因刺伤天骁,被陛下被押入天牢,更是亲命的刑部全权查察。刑部焦书明那个老头子审讯向来有一套,手下更是酷吏无数,只怕背后的真相早晚会浮出水面……皇后能坐得住吗?她会不会恨毒了天骁,想要搞个鱼死网破?”
说到这里,她的心揪了起来,唇色微微发白。
武天骁坐在一旁,看着穆浅音满脸的担忧,心中有股难以名状的滋味,似温暖,更似心疼。
那女子昨夜在正阳宫内大闹庆功宴,周遭人都在窃窃私语,唯有穆浅音毫不怀疑自己。
想起去边境的那些日子,因为贸易重开各项事务繁忙,他有时天才会修书一封寄回京中,有时会诉说一些思念之情,而更多的时候,则是寥寥几句,以报平安为主。
而那女子想必深知此事,才会污蔑自己是在边境时背叛了音音,奸杀她人……可面对对方的言辞凿凿,心思单纯的穆浅音并不曾有半点猜疑。
就是这样至纯至臻的女
子,却因为嫁给了他,嫁给了皇家,就要面对这种污糟的局面,稍不注意就要声名尽毁,而她在连孕中也要应对各种算计。
他原本想将妻子揽入怀中,可最终只是轻轻抓起她的手,紧紧握住:“放心,皇后如今有父皇的宠信,又有淑妃在前冲锋陷阵。昨日之事,除了我们怕是没人能猜到她的身上。”
说完,他见穆浅音不信,便扭头看了眼穆戎。
后者会意,点了点头:“三哥说的是,皇后如今的心思都在如何推动淑妃去扛这口黑锅上,暂时抽不出身来应对其他。”
见他们都这样肯定,穆浅音才稍稍放下心来。
她郑重的看着武天骁:“你和戎哥儿所谋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也不感兴趣。我只希望你……你们都平平安安的,如昨日那般凶险的事情,万万不可再做,苦肉计只会苦了心疼你的人。”
见妻子终于愿意跟自己说话,武天骁自然无有不应。
穆浅音深深叹了一口气:“你可知道,昨晚那一刀刺下去的时候,腹中的孩儿踢了我一脚……想必,他也吓到了。”
一句话,让屋内众人尽皆动容。
武天骁低下头,声音喑哑:“
我以后再也不会如此鲁莽,也定然不会做任何让你们母子担心的事。”
穆浅音不再说话,而是站起身向外走去。
徐容容不放心她。
再加上穆戎与宁王在房中商议之事多少有些隐秘,她自觉留下来并不合适,于是便跟着穆浅音一同出去。
门重新关好。
听见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武天骁这抬起头看着穆戎,沉声道:“你的内力为何散去这么多?”
昨夜那女子行刺之时,穆戎出掌将她的腕力打散,这才导致她的匕首刺偏。
穆戎的本事,从小与他一起习武的武天骁最是清楚不过的。当时穆戎距离那女子并不远,以他的内力,可以直接将匕首击落。
但他却并没有。
也正因如此,武天骁才以为穆戎是暗示他可以借势受些轻伤,这才让他心念微动之下,主动迎上匕首。
可今晚,穆戎的问话却证明了对方压根没有让他用苦肉计的打算。
既然不是穆戎有意将匕首留下,那只能说明……
他那一击根本就是力道不足,所以才只能卸去那女子部分力道。
而这则代表着,穆戎的内力……受损了。
武天骁的问话,让穆戎微怔。
他
没想到,自己内力受损的事,竟然这么快就被武天骁看穿。
他思忖片刻后,露出一丝苦笑:“说起来……还是我过于鲁莽所致。前些日子我练功时急于求成,反倒受了内伤……好在,目前伤势已经好了大半,只是内力还需慢慢恢复。”
即便是要联手共谋天下的武天骁,穆戎也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内力受损是为了给徐容容解毒,毕竟……万一那日真的来到,他不希望他的小姑娘成为众矢之的。
从小到大,穆戎虽然少言寡语,但从来没有骗过自己,因而武天骁自然不疑有他。
只是因穆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