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顾念着武天骁身上有伤,穆戎也并没有停留太久。
二人商议完接下来在宫中的安排后,便过来寻徐容容和穆浅音。
推门而入,只看见穆浅音斜倚在榻上已然睡着。
榻边的茶炉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安宁且温暖。
而徐容容守在穆浅音的旁边,指尖撵动手中的书页,神思似乎已经飘远。
听见身后的动静,她回过神来,正好迎上穆戎的眼眸,接着又下意识的别过去。
穆浅音方才那句无心的话,在她的心底掀起波澜,那些似乎已经久远的往事,仿佛又被重新拉回思绪之中。
只是,她刚回神来,就听见穆浅音打了一声悠长的呵欠。
方才还精神抖擞,谈意正浓的人,转眼竟有些昏昏欲睡。
孕妇本就嗜睡,更何况今日的确有些晚了。
徐容容顾不得心中的疑虑,连忙起身将坐榻让了出来,扶着穆浅音躺下。
后者却还有些嘴硬:“无妨,我不困,只是有些累罢了。”
话音刚落,眼皮已经垂下……
百无聊赖的徐容容,随手翻起放在一旁的话本子,结果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脑中不断回想着穆浅音的那句“亏欠……”
也正因如此,当穆戎进
来时,才看见了她神思悠远,又刻意回避的样子。
穆戎心中咯噔了一下。
不知道方才自己不在她身边的这一个时辰,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与武天骁所讨论之事,无非是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让皇后的计谋不会得逞。
那女子如今被关在天牢之中,那里到底是在皇宫之中,正是皇后的势力范围,她在宫中二十多年,又深得陛下宠信,其势力不可小觑。
若按她的习惯,定然是不信那女子能抗住刑部酷刑的,定然会暗中灭口,而这动手之人,也定然不会是她自己。
她会让淑妃,最终再将所有罪责推到淑妃的身上,再来一次一石二鸟之计。
好在,虽然皇后的势力不可小觑,但穆戎亦不是没有准备的。
天牢由禁军掌管,有楚河守在那里,一切尚在控制之内。
宫中的事情,穆戎心里有底,但眼下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徐容容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穆戎率先打破沉静:“容容可想……”
“不能喝酒。”徐容容答道。
穆戎:“……”
这小姑娘倒是把文摇的嘱托记得清清楚楚呢。
其实今晚,他也并没有再带她去酒酿摊子的打算,
上次也是他失策,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喜欢那甜腻腻的酒酿。
“今晚不喝酒。”穆戎浅笑,“我是见你难得出来一次,上一次也只是吃了一个宵夜罢了,不知道今晚可想去品悦坊见识见识?”
“品悦坊?”徐容容本想拒绝,但抬起头对上他幽深的眸子,到嘴边的话却变成了……
“好啊。”
与江汉大街相隔三个街区之外的品悦坊,一向是夜晚的京城最热闹的地方。
狭长的巷子两边皆是乐坊琴房,歌舞丝竹之声靡靡。
再加上品悦坊地处江畔,华灯夜彩映照在江水之上,粼粼美景在夜间更显得炫雅夺目。
眼下城中其他的地方已经沉静了下来,但品悦坊却是往来最为热闹的时候,徐容容跟在穆戎身后,好奇的四处打量。
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不过却一直久仰大名,毕竟这里是京城男子最热衷的去处,原先在王府中时,没少听见下人提起。
越往里面走,便越是能感受到这流光溢彩的繁华。
小巷正中,有一座五米见方的高台,高台有三面围满了奇石,衬托的高台更显夺目,只是,如今的高台之上却堆上一层灰尘,似乎许久都不曾
用了。
见徐容容正好奇的打量,穆戎解释道:“此处名为品悦台,据说曾是十六年前一个名为姚瑶姬的女子所建。那时的品悦坊并不似现在这般有名,除了几间乐坊之外就是些寻常的酒肆茶楼。直到姚瑶姬在这里建起品悦台,一连十天,将琴画舞乐的技能一一展露出来,至此品悦坊一鸣惊人,才有了如今的规模。”
这段过往,徐容容也曾听说过:“听说那姚瑶姬名噪京师之后,突然间就销声匿迹了?”
“嗯。”穆戎点了点头。
“那是为何?”徐容容问道。
穆戎笑道:“我那时也不过才四五岁,不过是听大人闲话时提起,哪里会知晓其中内情,但这十六年来,的确没有再听人提起曾见过那位惊世才绝的女子了。”
“哦。”徐容容的探究欲得不到满足,自然是有些不痛快的。
她歪着头看穆戎:“今日侯爷带我来此,就是为了看这空空如何的高台?”
“别急,容容随我来。”
说完,穆戎信步向前走去。
徐容容满心疑惑,只得随着他继续往前。
没走多远,穆戎便停下了脚步。
这是一间尚未开张的铺面。
“就是这里了。”穆戎浅浅的
笑着,低下头看着身旁的少女。
徐容容不明所以,此处看起来才刚刚修缮完成,尚未开张。
且从这风格上看起来,这里应是一间乐坊。
可,穆戎为何会带她来此呢?
带着探究,徐容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座略显清雅的乐坊,虽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