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徐容容的面色由紧张到疑惑,再到逐渐恢复正常。
而她紧绷的神态也逐渐放松下来,穆戎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好在,他早有准备。
克父克母的传言是真,但因为他一品军侯累累战功如今无人敢提,此时用起来倒是一个极好的借口。
否则今晚,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这个多疑的小丫头相信自己。
第一次面对她的怀疑,他用内力压制,让自己强行咽下一入口就忍不住呕吐的云花糕。
第二次,他在猎宫生受了刺客一箭,用性命打消她的疑虑。
这一次,他搬出了隐秘许久的往事……
若是还有下一次,只怕他已经无计可施。
他的小姑娘啊,何时才愿意接受真正的,拥有两世身份的他呢?
但眼下既然要做戏,自然要将戏做得更真实一些。
于是,他弯下腰,让她能正好的看清他的眼眸,略带小心的问道:“所以,容容……你会因那命格的传言,而嫌弃我吗?”
徐容容:“……”
不远处突然有烟花升空,在一股浓烈的光晕之中将夜幕撕开,最终在二人头顶的正上方炸开。
接着,星星点点的碎光洒落,将面前男子的面颊映照的愈加闪耀夺目。
徐容容不知道该如何回
答,且不说他过去那看起来繁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岁月转瞬便成了被流言笼罩的孤儿,就是眼下他桩桩件件为她的付出,也很难让她冷着心说出拒绝的话。
但若论真心……她亦无法在此时草草做出决定。
她低下头:“让我想想。”
穆戎的眸中星光灿灿:她没有拒绝!没有否定!
一丝从心底浮出的柔情,诱使他伸出手去,勾起少女的柔荑握在掌心之中。
徐容容亦没有挣脱。
时间就在这一朵又一朵升空的烟花之中,慢慢流逝。
出了品悦坊,周遭又重新陷入了安静之中。
与穆戎并肩走在回府的路上,徐容容突然停下脚步:“侯爷可知道魏时这个人?”
穆戎握着徐容容掌心的手,微微一滞:气氛如此好,是什么让身边的小姑娘想起了别的男人?
可是……自家小姑娘的疑惑,他向来是有问必答的:“他是三哥府中的长史,我在府中时曾见过他几面。听三哥说起,当年就是他与魏氏族中的人一同送魏妃一同入京的,魏妃进宫后魏氏族人便回去了,唯有他坚持留下来在京中为魏妃打点一切,是个极其忠心的人。”
他知道徐容容定然不会无端端提起此人,于是问道:“容容为何
突然问起他来?”
“今日侯爷与宁王议事时,穆姐姐带我去饮茶,我们喝的是福海那边出产的月光白……穆姐姐说,是魏长史因她有孕不能饮绿茶,所以才特地从内务府寻来的。”
徐容容点到即止。
但穆戎瞬间明白:福海白茶是贡品,绝对不会由内务府分配。
若是别处的贡品倒也罢了,偏偏是福海所产!
庆功宴上陛下才下旨册封三哥为宁王,将宁州、泉州和福海边的滨州赐给三哥做封地,若是被人知道三哥府中早早的就喝上了福海白茶,难免引来无端的猜忌!
怎么竟然会这么巧吗?
他看着小姑娘若有所思的样子,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别多想了,此事由我来处理。”
徐容容:“……”
自然是要你来处理的,谁叫你们成天想着倾覆天下的事呢?
徐容容回到竹香雅苑时,文摇那丫头正坐在门房打瞌睡呢。
见自家小姐回来,文摇立刻迎了上来,不放心的凑过来闻了两下。
徐容容哭笑不得:“今日没有饮酒。”
……
接下来,徐容容回房休息,而穆戎则立刻掉转头,再次潜入宁王府。
这一次,一直等到天亮了才出来。
他回到侯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将
护送宁王入京的穆艾叫了过来。
“伤势可好些了?”
宁王回京这一路遭遇的刺杀,一次比一次凶险,虽然宁王无恙,但身为护卫的穆艾却没那么好运,两处刀伤深可见骨,好在并未伤到要害。
回京后穆戎又将徐容容调配的血竭药给他治伤。
“回爷的话,伤处已经结痂了,属下无事随时可以办差。”穆艾回答道。
“既如此,那你今日便去竹香雅苑吧,记得虚弱一些,让文摇给你瞧瞧。”
穆艾:“……”
侯爷这是何意?
穆艾心中不解,口中便问了出来。
穆戎冷哼道:“那丫头成日里太闲了,本侯给她找点事做。”
穆艾:“……”
行吧,侯爷的命令他岂敢不遵?
更何况,离京这些日子,他也的确想她了。
……
宁王武天骁回府的当日,皇帝因庆功宴上混入刺客,刺伤宁王为由,将禁军当值之人通通杖责五十大板,而禁军统领则被罚三十骨鞭。
两日后,皇帝又将养伤中的统领叫进了书房斥责了半个时辰。
当天下午,皇帝亲下指令,擢升卫队长楚河为禁军副统领,掌管禁宫内外一应安全事务。
因这是禁军事务,指令没有直达后宫。
消息传来的时候,皇后正在
房中,素手轻盈,为竹扇绢纱覆上绢纱。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