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离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竹香雅苑这边一应事务都已准备好,还剩一件收尾的工作……
五月初一,一大早。
肖嬷嬷带着小笙,由伍平驾车向着徐府而去。
临出门时,徐容容又让她带上了竹雨,今日这事说不准需要竹雨的身手。
这一行人,为的是去徐府将威远侯府在年关时送的节礼给取回来。
近半年的时间里,徐容容一直不在徐府。
因而侯府趁着年礼送来的那九口箱子,都几乎原封未动的锁在她徐府梧桐院库房里。
她未嫁时,徐府碍着脸面,又碍着她平安县主的身份,放在徐府自然是不敢擅动的。可一旦她嫁人了……若继续存放在徐府,只怕不知道要便宜谁了!
徐容容自然是不会留下的。
于是,昨日她将礼单整理拿出来交给肖嬷嬷,让她今日一早带人去徐府搬货。
但眼下的徐府,窘迫到要卖城郊的庄子了,自然是不会轻易让这九口箱子顺利搬出大门的。
她少不得要叮嘱肖嬷嬷注意些徐府的腌臜手段。
肖嬷嬷将这一应嘱咐牢牢记下,临出门前笑着说:“县主放心,老婆子这些年在京中没学会别的,那一等一不
要脸皮的撕扯,婆子学了有七成,对付那边一家子人自是没问题的!”
……
伍平驾车又快又稳,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徐府门前。
在徐容容跟前办差,少不得要来徐府跟这边人打些交道,肖嬷嬷先前已经来过两次,不算脸生。
今日一下马车,就徐管事便早早的在门口候着。
“肖嬷嬷怎么亲自过来了?”徐管事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肖嬷嬷抄着手,乜了他一眼。
眼前的徐管事,是个机灵人儿。
他虽说是徐朝前带进京城的管家,但过去几年一直被柳管事压在头上动弹不得。要不是徐容容发落了柳管事,哪里有他的今日?因此,他明着是徐朝前跟前的第一大管事,但私底下总巴望着能为徐容容效力的机会。
先前楚云留在徐府时,也是他时时照看着。
时不时的也会将徐府的消息,送去竹香雅苑。
因此,肖嬷嬷虽然是准备了要来打一场硬仗的,但对着徐管事,还是有些好声气的,她边走边说:“老婆子我是为县主办差,怎敢不尽心?倒是劳累了徐管事您,一大早就在这里候着了。”
徐管事连忙陪笑:“都是一样为县主办差
。”
说完,他压低了声音:“这些日子我盯着呢,梧桐院的库房无人擅动。”
肖嬷嬷笑道:“瞧徐管事说的,都是一家子人,谁成天惦记别人的院子呀?更何况,徐老爷是官场人,府里的两位小姐又都知书达礼,而梧桐院的库房门上还封着县主的身份印章,莫说被人撬开了,就算是被风吹开一道缝,都有冒犯天家威严的风险,你说是不是?”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门房两边的侍立一旁的下人,闻言后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肖嬷嬷跨过门槛,问道:“老爷可在府中?老奴既然来了,定然要去给他老人家磕个头的。”
门房上的下人忙道:“老爷就在前厅。”
肖嬷嬷闻言眉头微微一蹙。
按说,今日徐老爷不该休沐啊。
她狐疑的看了徐管事一眼,对方几不可闻的说道:“今日老爷原本是当值的。”
“原本”二字,一下子就将徐老爷的心思坦露无疑。
昨日,竹香雅苑送信说今日来取东西,徐朝前特意请了假留在家中。
他留在这里,自然不是为了见肖嬷嬷一面。
他为的,是扣下徐容容的东西!
肖嬷嬷在心里啐了一口:呸!眼
皮子浅的。
她转过身,看了眼站在门外的竹雨和小笙:“你们也随我一道,去给老爷磕个头吧。”
门房上见是要去给老爷请安的,自然不敢阻拦。
前厅里,徐朝前在首座正经危座,右边下首空着一个座位,再下的坐席上,是一个面色枯黄,一脸尖酸之相的少女。
徐管事压低了声音:“这位是我们三小姐……二小姐偶感风寒,在内院休养。”
肖嬷嬷点了点头,看了看那空空如也的坐席,心中冷笑:这徐府二小姐果然是个精明的,今日之事办砸了面子上难看,办妥了她可以捡现成的,没必要出来冲锋陷阵。
心思流转间,她带着小笙和竹雨一起给徐朝前行礼。
徐朝前摆了摆手,拿腔作势道:“不必拘礼,今日我还有事,先把你们的事情办妥。”
肖嬷嬷心中冷笑,将手中的礼单递了上去。
“怎么还有单子?”徐朝前皱起眉,“容姐儿这是不放心为父?”
“老爷有所不知。”肖嬷嬷淡淡一笑,“县主在竹香雅苑只是借住而已,她的嫁妆都是从梧桐院里搬的,当日内务府来取嫁妆单子的时候,县主为着徐府的脸面,便将梧桐院库
房里的东西,都录入到了嫁妆单子里。因为,今日奴婢是来搬嫁妆的,自然要拟单子。”
徐朝前差点跳起来。
年三十威远侯府送年礼来,抬了整整十口大箱子。接果只丢下一箱在他面前,剩下的竟是连招呼也不打,直接抬进了徐容容的院子,他到今日才知道,里面竟藏了这么多的宝贝。
而这些都被徐容容大手一挥,变成了嫁妆,成了她的私产!
她明知道府中的窘迫,竟是半点也不考虑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