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新婚这一日露出破绽,穆戎生生忍了这么多天。
整整十日,他都不曾见过她。
只能从穆易每日传来的消息中,获知她每日的动向。
因此,当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已成为他的妻子时。
当他在这么多年的期盼、懊悔后,真的可以光明正大的拥着她时,便再也忍不住了。
这一吻,让他如痴如醉。
这一吻,满是诉说不尽的思念。
浅尝挑逗,辗转厮磨,直到怀中少女喘不过气来,他才满怀着不舍缓缓放开。
少女被他压制在大红色的喜床之上,如墨的发丝铺在身下,雪白的领口微微敞开,隐隐可见红色苏绣的缎带缚在颈间。
此时的徐容容眉眼间蒙上了一层雾气,面含桃色,红唇微微肿起,可目光却一片清明,她看着穆戎,嗓音微哑:“难道入了侯府,侯爷便可不顾念我的意愿,为所欲为了吗?”
穆戎的身子僵住。
片刻后,他缓缓起身:“是我唐突了。”
语调中满是失落。
终于从他的禁锢中被解放出来,徐容容下意识的后退,蜷缩到床榻的里侧,满是戒备的看着他。
她的防备再次刺痛了穆戎,他沉声道:“是我思量不周,冒犯了你……你先下来用些东西,我去将文摇和洛书叫来服侍你梳洗……”说完,他
转身离去。
明明是在他的府邸,他的房间,他却好似落荒而逃一般。
直到他的背影从视线中消失,徐容容才松开攥紧的拳头。
两辈子,同样的夜晚,却又是如此的不同。
前世嫁入侯府的那一日,她满心期盼他的到来,虽然心中也有对未经人事的恐惧,但更多的是期待。
她期待能被他拥进怀中,能在他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甚至期待他的为所欲为。
但那一夜,什么都没有。
整整一夜,她始终一个人蒙着喜帕枯坐在房中。
听着门外时而掠过的脚步声,每一声都让她经历了从期待到失落,从喜悦到麻木。
她在婚房中守了他一夜。
而他,却为了安慰“伤心欲绝”的林皎月,在林府之外守了一夜。
她所有的期待,都被他的无情一寸一寸磨灭。
而现在,他炽烈的热情让她陌生、不适,更让她招架不住。
这一世的穆戎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似乎格外着迷与她的亲近,于是在踏进喜轿后,她甚至喷上了能让人抑制情欲的香粉!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
她甚至开始发愁要如何安全度过这一夜了。
很快,文摇和洛书捧了热水进来服侍她梳洗。
当一切停当后,她看向文摇:“我准备的药包你带在身上了吗?”
文摇心
中一颤:“奴婢带着呢……小姐是现在就要用吗?”
徐容容点点头:“嗯。”
若不这样,她要如何应对酒醉情浓的他呢?
……
自老侯爷和夫人战死沙场后,侯府已经十多年不曾这么热闹了。
丝竹声声不绝于耳。
喜宴之上一片觥筹交错,穆易带着众人忙得脚不沾地。
穆戎更是刚一出现就被团团围住。
他平日里不苟言笑,让人亲近不得。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宗室朝臣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一杯杯敬盏带着如水的吉祥话儿向他涌来,他自然一一接下。
一杯杯的酒水饮入腹中,可眼前闪现的却全是方才她眸子中透出的清冷。
“侯爷不再顾念我的意愿了吗……”
她的声音隔空传来,刺得他隐隐作痛。
不知不觉间,宁王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一把将他手中的杯子夺过去:“再这么喝下去,你还如何回洞房?”
穆戎带着三分醉意看着他,淡淡的说:“她不会在意的。”
“你说什么?”
穆戎重新拿了一个酒杯,刚刚斟满,便看见穆陆匆匆而来:“爷!大小姐晕过去了。”
穆戎手中一滞:“谁?”
“大小姐……”穆陆说完觉得不对,连忙改口,“夫人,是夫人晕过去了。”
穆戎闻言脸色大变,手中的酒杯尚未落
地,人已经消失在众人面前。
“怎么了?”周遭宾客满脸的疑惑,“侯爷这是……”
武天骁忙示意穆陆跟过去,他自己则笑着打圆场:“无事无事,新婚之夜一切都在所难免。戎哥儿好容易将心上人娶回来,就让他们夫妻蜜里调油去吧,咱们继续喝咱们的!”
……
“怎么了?”穆戎推门而入。
文摇正守在床前,见他进来忙起身回禀:“小姐方才不知怎得,突然觉得头晕,奴婢扶她刚挨到床边,她便倒了下去……洛书已经去请府医了。”
正说着,侯府的府医也赶到了。
他原先是随军的军医,跟了穆戎多年,年岁大了之后逐渐有些吃不消了,于是便被穆戎留下做了府医。
虽说比不了王府医和舒庆等人的医术,但一般的疾病也是手到擒来。
他见自家侯爷神色紧张,便没有多言立刻为徐容容诊脉。
可好半天后,他面露古怪之色:“夫人的脉象无力,看起来的确有体虚之相,可……人却面色红润,并不像身患急症致人晕厥,因而……属下无能,并不知晓夫人所患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