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是下给徐府的,但满京城都传遍了。
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徐府家教有问题,才会出两个弑姐的恶人;也有说徐家的福运都被长女吸走了,不然为何长女与威远侯订婚后,她自己倒是步步高升了,但整个徐家到日渐没落,甚至险些闹出命案。
肖灵儿和段珊珊怕这些风言风语会影响到徐容容,于是便约了宁屿鸢一道来了威远侯府。
可她们没想到,外界的言论徐容容竟然毫不介意。
“随着她们议论去吧,横竖浪费的是她们的口舌。”
宁屿鸢自从和父亲武陵侯回到京城后,没少因为她的口音和肤色被京城贵女嘲弄,此时心有戚戚:“可徐姐姐如今是侯府的当家主母,今后少不了要和那些京城贵眷应酬……若让别人误解了你,怕是交往起来少不得要听一些风言风语。”
徐容容笑着说:“京城里哪天没有风言风语?也没见谁被风给刮死……那些人愿意背地里议论,便让她们说去好了,反正我也听不到。若是有谁真的敢当着我的面说,那我倒敬她是个好汉。”
见她如此豁达,肖灵儿和段珊珊都松了一口气。
倒是
宁屿鸢有些羡慕的看着她:“徐姐姐的这份气魄,若是能分一二成给我就好了。”
看着小姑娘眼中略带失落的样子,徐容容捏着她的脸说:“你也是一样,你可是武陵侯的掌上明珠,你父亲爱你护你,可不是让你回京受人欺负的。那些京中敢当面奚落你的女子,必定不是世家大族教导出来的,你只管回怼便是,有了一次两次,之后便无人再敢欺辱你了。”
宁屿鸢瘪了瘪嘴:“可……我官话说的不好,说不过她们。”
徐容容笑了:“你只管用福海话去骂她们,吵架最重要的是气势,你管她们能不能听懂呢?”
其他三个少女歪头想了一下,倒真是这个意思。
厅里笑作一团。
几人闹了半天,见徐容容真的对外界风声不以为意,肖灵儿她们这才放心离开。
送走几个少女,文摇不由得叹了口气。
徐容容回门那日,她因葵水初潮身子不适,并没有陪自家小姐回徐府。当日府中发生的事情,亦是洛书回来后与她说起的,她一边惊叹自家小姐反应机敏,一边又为徐府众人的行为不齿。
如今,她又开始为自家小姐担心
:“渠岚县主簿?那不是从九品下的官吗?老爷一向好面子,被突然贬谪至此,不知道会不会又在小姐您身上打什么歪脑经!而徐府两位小姐被陛下如此斥责,今后的名声……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您呢。”
女子的名声,多半会累及整个氏族。
徐容容看着文摇愁眉苦脸的样子,戳了一下她的眉心:“你要记住,自我离开徐府大门的那一刻,咱们就跟那边没关系了。父亲的要求,我答应是情分,不答应是本分……更何况他被陛下钦旨贬谪,我即便与他闹翻,又有谁敢当面说我一个不字?至于会不会受到声名所累……”
徐容容拍了拍桌子上刚整理好的木匣子:“有了这些在手,我在意那些虚名作什么?”
匣子里装的是洛尘刚刚送来的银票。
再加上之前的积累,她手上的银票足以塞满一整个箱子了。
在徐容容化名的“陶公”名下,有五项生意正风生水起:
药材和瓷器生意由她一人独揽。
她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八巷中的药铺已经开到四间门面大小了,随着气候和时节的变化,铺子中始终有最适应当下的药材。而江
南,在洛尘的运作之下,这个月已经有第四间药铺开张了。
从徐朝前手中得来的瓷器铺子,在如今边境通商的环境下,每日顾客盈门兴旺不已,而鹿鸣街的外商过来下的订单已经延续到了明年九月!
单凭这两项,就足够她们主仆一世无忧了。
更何况……
先前她只做药铺不做医馆,是因为她自己并不懂医术。而如今,有了舒庆这个帮手,医馆生意也开始蒸蒸日上,在舒庆的多番拒绝之下,她还是坚持与他五五分账,毕竟……只有她知道舒庆的真正价值有多大!前世的“医绝”如今在京中势头一起,这个四十多岁,颓废半生的男子终于要回到他的人生轨迹上去了。
接下来,是品悦坊中的乐坊,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洛肖氏就已经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订出去了一半的长包房!月初交上来的账目足以让徐容容啧啧赞叹。
另有一项新进的生意,是洛尘自己心心念念的茶叶……得知了他想法后,徐容容便毫不犹豫的拿出五千两支持,几个月的经营他果然没有辜负徐容容的期望,方才送来的小匣子里,装的便
是茶叶的分账。
这三处进项徐容容都是与人五五分账,她信得过他们的能力,也信得过他们的人品,更相信自己的眼光。
稳扎稳打是她的性格,在她没有笼络到更合适的人才之前,铺面上的生意她暂时不会再扩增新的品项。
她把目光放到了其他的方向……
比如,组建商队!
边境贸易重开……
丝绸的跨境生意由官方经营改为私营……
这些对徐容容而言,是极大的诱惑。
前世名动京师的福海珍珠很快就要被开采出来,但如今的福海还是蛮荒凋敝的状态,否则宁屿鸢这个武陵侯之女也不至于被京中贵女而奚落口音和肤色了。若要在福海珍珠上获利,组建商队是最好的办法。
更何况,还有丝绸、瓷器和药材,有了自己的商队,她便不用担心运送和品质的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