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顺利离开京城了。”这是洛尘让妹妹给徐容容带回来的消息。
这意味着京中不管发生什么事,南疆兄妹在此刻都不会成为穆戎与徐容容的掣肘。
“知道了。”徐容容点了点头。
她这些日子,常常喜欢一个人在茶室呆着。
深秋的天色渐冷,但身处茶香四溢的环境中,总让她有种莫名的安心与宁静。
洛书从厨房寻来了一个网罩,放在炉子上烤些橘子、桂圆,时不时噼啪作响,但徐容容并不觉得吵,反倒感受到一丝烟火气。
“小姐这些日子,好像回到了一年前。”洛书坐在廊檐下的台阶上,剥着水润的橘子,她咬下一瓣,抬头看着文摇,“去年的七夕宴前后,小姐就好像现在这般,一个人坐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文摇叹了口气:“去年让小姐烦心的,是府中的事务……如今,却是要和侯爷一同去操心这天下时局,这条路比之先前,更难更艰险。”
侯爷和大小姐具体在谋划些什么,文摇和洛书不得而知。
但瓦伊姑娘是从皇宫里被救出来的,这件事定然与宫中脱不开干系。
更何况……如今侯府看似一片平静,但星辉堂内却
不舍昼夜的调派人手。侯爷这些日子很少回府,一旦回来便一头扎进书房不出来。
穆易与穆艾更是忙的脚不沾地,总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
三日后,宁王府内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宫中为宁王妃待产寻来的四个助产嬷嬷都莫名其妙的病倒了。
这件事发生的猝不及防,消息传进宫里的时候,皇帝御书房内的镇纸被摔得粉碎。
“父皇息怒……”宁王连忙劝慰道,“不是什么大事,儿臣已经下令去民间寻访有经验的助产嬷嬷了。”
“都是一群不中用的人!音姐儿眼看着生产在即,这群人……这群人竟如此经不住事!”皇帝气得头筋暴起,“来人,去宁王府把那四个不中用的东西带回来!传太医去看看这群废物都得了什么急症!”
“是。”守在御书房外的侍卫连忙应下。
“谢父皇给儿臣做主。”宁王谢恩,只是那低垂的眼眸中不见一丝情绪。
“朕再命太医院寻几个嬷嬷给你带回去。”皇帝稍微平息了心中的怒火。
“儿臣叩谢父皇。”
“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如此,朕跟前尚无皇孙,朕盼这个孩子亦是盼了许久的,你此刻
的心情朕岂能不解?不过妇人产子到底凶险,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你越担心反而让音姐儿无法安心了。”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你先回去吧,太医院寻到助产嬷嬷寻来后,朕会命人送过去的。”
言谈间,皇帝露出一丝的疲惫。
宁王见状,略略说了几句“父皇保重,切勿操劳过度”之类的话,便退下了。
他走后,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
皇帝只觉得周身俱是疲累之气,他站起身从御书房内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金色的匣子。
打开看后,里面躺着五枚暗红色的丹药,细看之下仿佛能感受到丝丝血腥气。
皇帝取出一枚,放入口中……
……
夜晚掌灯时分,御书房内灯火通明。
皇帝的桌案前,跪着一个暗卫。
“审出来了吗?”皇帝的声音低沉。
“启禀陛下,不过两轮刑罚,吴嬷嬷就招了。”暗卫回禀道。
“吴嬷嬷?呵……朕养了这么久的人,居然连两轮刑罚都熬不过?”皇帝冷哼一声,“她说了什么?”
“宁王妃胎位不正,眼看着胎位在即却还是横胎……吴嬷嬷本想想用手段将王妃腹中胎儿矫正过来,但宁王怕王妃痛苦,无论
如何也不同意!如此这般下去,吴嬷嬷担心一旦王妃生产时出了差池,宁王会让她以命抵命,于是便在自己的饮食中下药,造成急症的假相。”
“只是她担心自己一人患病,会被陛下看出端倪,于是便给其他三位嬷嬷一同下药,”
暗卫说完,皇帝怒极反笑:“蠢货!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陛下息怒!”
“宁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如此凶险?”皇帝压低了声音。
“属下问了四位助产嬷嬷,皆是这般说法。”
“既然如此……等宁王妃难产时,便传朕口谕,说朕知道宁王夫妇鹣鲽情深,若真的有个万一便去子留母!就说他们还年轻,孩子到底还会有的。”皇帝说完,眯起眼睛,“然后让太医斟酌用药,切记……不可再出纰漏。”
暗卫应下:“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只要没有孩子,便可以堵住朝堂上力荐立储之人悠悠众口。至于以后……太医院自是有药让宁王府再无生产的可能。
“新培养助产嬷嬷怕是来不及了,让太医院寻几个可靠的人送过去吧。”
“是。”
皇帝安排完一切,叹了口气。
“罪过……都是
罪过啊!但为了天下子民,朕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
当整座京城陷入沉睡之后,穆戎才披着一身露水回到星辉堂。
房间内空无一人,倒是隔壁的茶室星火点点。
穆戎推门而入,徐容容正托腮歪在小榻上,垂在榻边的手中握着一卷书。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醒,徐容容直起腰身,这才惊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