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容容原本是真的生气了,但眼看着他就要撞上炉火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可是话音刚落,她就有些后悔了。
凭他的身手,即便真的受制于寒毒,又岂会连一片炉火都避不开?
再加上,她出声提醒后就看见了他眼底的笑意。
他是故意的!
徐容容从榻上起身,转身就走。
夜幕沉沉,把穆戎一个人留在了茶室之中。
回房后,她歪在床上,本想着再看几页书,但却敌不过浓浓倦意,就这么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天边已经露白。
深秋的清晨充满了萧瑟和空虚,徐容容抬手却发现昨夜握在手中的书卷,不知被谁收到远处的桌子上,而她身上拢着半软的锦被。
是文摇吗?还是他?
她侧身起床,外间的榻上空无一人。
难道,他又连夜出去了吗?
想起他夜归时满满的疲惫模样,她那原本就不多的怒意彻底消散了。
文摇听见了动静,推门而入。
“侯爷去哪里了?”徐容容问道。
文摇一怔,继而回答道:“侯爷……在茶室。”
话音刚落,就见自家小姐出门直奔茶室而去,文摇见状没有跟上,只是眼角眉梢多了一丝笑意。
小姐待侯爷……终究是与过去不同了。
茶室之中,炉火融融。
穆戎就这样蜷着腿,歪在小榻上睡着了。
他身材高大,这样窝在里面显得异常憋屈,但他却睡得极安稳。
徐容容眉心微蹙,他本就连日奔波,这样睡上一夜根本解不了乏,说不定会更加腰酸背痛。
她推了推穆戎:“侯爷醒醒。”
许是累的狠了,穆戎的身形一动不动。
“侯爷,穆戎!快起来不能在这睡。”徐容容再次推他。
“嗯?”他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混沌,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眼看出面前的少女,“容容怎么了?”
“起来,回房去睡!”
“不要。”见她无事,他便咕哝了一句,继续合眼,只是身上多了一丝少年气……
徐容容有些着急,隔着衣袖抓起他的手腕,用力一拉。
这下穆戎无论如何也睡不成了,他只得起身,由着徐容容把他往房间里拉扯。
当困倦中的他再次昏昏沉沉的躺下,鼻尖传来的却是少女特有的馨香。
床榻也比他日日睡的那张香软的多。
少女悉悉索索的动静,是扯了锦被轻轻的盖在他的身上。
他勾了勾唇,尽管心中再多
念头涌动,但还是敌不过困意,再次睡了过去。
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
避开皇帝的眼线,在宁王府出入并将这桩桩件件安置妥当,这不是简单的身手敏捷就可以做到的,需要他耗费大量的心力和脑力。
而寒毒时不时的作怪,更是让他精疲力尽。
这一觉,他直接睡到了午后。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又陌生的蛟纱帐。
这是徐容容的床,尽管婚后二人同居一室,但这张床却是让他敬而远之的。
上一次躺在这张床上醒来,还是他毒发的时候。
那次她不得不留下他。
而这一次,却是在黎明时分,由她牵着一步一步领过来的。
被子上还留着她身上的馨香,他下意识的拢紧被子,心中既满足又空虚。
这场谋算早些过去吧,等三哥登基,他就可以尽情的守在自己心爱的女人身边。
不管朝政,不管权谋,只想与她风花雪月,一点一点的把自己装进她的心扉。
如果……他还有时间的话。
……
正想着,耳畔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下一刻,徐容容的眸子对上了他的。
她似乎没料到他会醒来,有些意外,微微侧身避开
他略带笑意的眼眸:“侯爷既然已经醒了,为何还不起?”
“舍不得离开这满眼的温香软玉。”
徐容容红了脸,低低的咕哝了一声“孟浪”,转身就走。
只是脚步还未挪动几步,手腕就被握住了。
“谢谢容容,让我睡了一个好觉。”穆戎的声音里满是暖意。
徐容容没有回答,早晨也是她昏了头,不知为何竟将他领到了床上……
罢了,这里毕竟是他的星辉堂,这房中的一切原本就是他的,自己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侯爷既是醒了,就早些用膳吧,”她说完,走出去吩咐文摇传膳。
隔着忽明忽暗的窗纸,他看着她吩咐各处的模样,像极了为夫君张罗一切的……贤妻。
从醒来到现在,穆戎的嘴角一直没有垂下来过。
……
白日里,穆戎几乎不去宁王府。
今日不用上朝,他去了京城营卫处调配人手:“城南的营卫已经连值近一个月了,明日调他们与城西的营卫换防。”
“是。”下属应道。
“本侯记得江汉大街是安排了每日四次巡防的,为何这两日晚间少了一次?”他的翻动着各处的寻访记录。
下属顿了一下:“
这些日子八巷中的几户权贵人家屡屡被盗,因而便抽调了一部分江汉大街的卫队去八巷加强守卫。”
“京城八巷?哼,都是一些冥顽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