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若看着面前的苏鸿,眼底极为苦恼的闪过一丝的不可置信,她没有着急说话,大脑在继续的转动。
这个苏鸿
是什么意思?
他好像再打昨天开始就有点不太正常了,不对,不应该说是不正常,应该说是匪夷所思。
他之前明明那么疼爱苏盈盈,甚至能在船上因为就她而选择舍弃自己,这样的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会突然改变,即便是因为愧疚感,也不可能会做到这一步。
要知道他是连看自己一眼都觉得厌烦的人,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掏心掏肺?!
她想不出来任何一个他可以对自己这么好的理由。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是无缘无故发生的,如果真的存在的话,那将面临着无穷尽的麻烦和不可知的恐怖。
比如,现在苏鸿对自己的好。
苏婉若向来是一个清醒的人,她知道自己和任何人之间的关系程度,绝对不会存在拎不清的情况。
她深吸了一口气,面上波澜不惊,语气微凉:“这不是我的,也不会属于我,我觉得如果你想送的话,苏盈盈可能比我更加合适。”
苏鸿一
愣,赶紧摆手,“不,不是的,这衣服它”
话还没有说完,苏婉若就已经打断了,“你如果是害怕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对你不利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想我昨天说的已经够清楚了,我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我也要为大哥考虑,所以你大可放心。”
苏婉若的声音很清楚,听到苏鸿的耳朵里却异常的扎耳。
大哥
若若总是在为大哥考虑,满心满眼的想到的也都是大哥,对着他们的时候总是一脸的冷漠和淡然,只有面对大哥的时候才像是真正的妹妹一样,会撒娇,会使小性子。
这一刻,他心里仿佛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仿佛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自己的肚子里翻腾,他很想吐出来,但是却只能硬生生的咽下去,满心满眼的全部都是苦涩。
他现在说不上来是吃醋,还是羡慕,只是知道自己难受的说不出来话。
可是这又怨的了谁呢?
是他自己将妹妹越推越远,将她置身在危险中却漠不关心,甚至还用着自己那卑微的自尊心一次一次的在伤害她。
而大哥,自打妹妹来了以后,便是一直站在
她的身后,激励她,保护她
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和大哥作比较呢?妹妹更亲近大哥难道不是正常的吗?
苏鸿张了张嘴,半晌后才发出略带沙哑的声音:“不是的,我只是想给你,什么都不想要你做的”
苏婉若挑了一下眉,“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我还是知道的,如果只是想给我的话,那我觉得我不是很想要,这毕竟是你的心血,也没有必要给我。”
苏鸿紧紧的抿了抿唇角,垂下眼眸,遮盖住自己眼底的失落,再次开口的时候,声音满是颤抖:“可是这个礼服馆是我亲手为你做的,你可以收下吗?”
他伸手慢慢的摊开掌心,在掌心中放着一串钥匙。
是他刚刚拿着去开眼前礼服玻璃罩子的钥匙,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要是应该是这里所有礼服玻璃罩子的钥匙。
苏婉若舔了舔唇,眉头再次皱起,看向苏鸿的眼神多了几分的不耐,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刚刚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她什么都不想要,这人咋这么的费劲呢?!
“我什么都不会要的,不管是什么,所以你什么也不用给我
。”
“这个礼服馆很漂亮,你设计的衣服也很好看,他们会属于每一个真正适合它们的人,但是不会是我,也不可能是我。”
“我拒绝要,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的不痛快,是因为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说完,苏婉若便转头离开。
这次,她没有坐电梯,而是从楼梯上一步一步走了下去,身影越来越远。
苏鸿站在原地,眼睛看向苏婉若消失的地方,拿着钥匙伸着的手慢慢的垂下,声音透明,却又充满悲伤苦涩:“那才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
苏婉若以为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他在苏家维护苏盈盈那次,或者是半夜看到他在角落里设计礼服的那次,可是都不是。
他们真正的见面,是他坐在观众席,看向舞台上苏婉若翩翩起舞的那次。
当时的她跳的是《天鹅之死》,明明身上是肮脏泥泞的墨汁,但是却硬生生的被她跳出来挣扎和希望,那个时候,她说:
“生的终止不过一场死亡,死的意义不过在于重生或永眠。死亡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走出时间。天鹅之死最后死掉的是天鹅的肉体,但是天鹅涅槃
重生的是它的灵魂和向往,那这又如何算是被定义了的死亡呢?这是天鹅的蜕变,也是我的蜕变,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是这句话,带给他的冲击,也是带给他的灵感之一,所以,若若是他的缪斯!
哪怕那个时候的他是自尊心强的,是不屈的,是不愿意承认的,可是之后的每一次的设计灵感,都是因为若若!
所以,后面这些礼服,都是他潜移默化的为若若设计的,每一件上都有她的灵感存在,是真正的属于她的!
可是现在
他的缪斯拒绝了他的作品。
苏鸿停顿了半晌,才慢慢的转身,目光扫向整个礼服馆,视线从一件身上慢慢的扫到另一件上,就这样慢吞吞的查看完了整个礼服馆。
眼神慢慢的变得哀鸣和悲凉,声音里满是苦涩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