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陆云朗,哪还是当年英俊潇洒的忠武侯?
活脱脱一个缩水版的黑铁猴!
而朝堂上,文武百官对裴熙宁这位侯府主母很好奇。
他们早听闻这裴氏大娘子又能干又贤惠,却不知道为什么陆云朗偏偏要把那小妾宠上天?
难不成,是这裴熙宁生得太丑?
就在大伙儿引颈以待的时候,她来了。
裙角漫漫盖过青砖,便有香风袭人,温和中又透着些许冷冽。
身着朝服,也掩不住她柳腰长腿的曼妙身姿。
裴熙宁垂着眼眸叩拜谢恩,香肌胜雪,绿鬓朱颜,环佩叮当,美的人忘记呼吸。
别说是血气方刚的武将,就是气定神闲的文臣大相公们,也都挪不开眼神,心中齐齐地暗道——
陆云朗糊涂啊!
再反观陆云朗,那是副什么德行?
他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眶凹陷,眼下乌青,走起路来垮垮松松,跪地磕头还传出关节处咔咔的声音,一副虚脱之像。
他怎么瞎了眼放着这么个大美人不要,去宠那蛇蝎妾室?
下得朝来,众人因着陆云朗今日出风头,都纷纷恭喜。
“安国公好福气啊,能娶到这么好的大娘子!”
“是啊,三品诰命,那可不是随随便便封的,还有你家岳父裴大人,那也是身兼要职,您当年是不是请人算过命?这宝押的,太准了!”
陆云朗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些人都是表面功夫,眼看裴家又是升官又是封诰命的,就赶着巴结。
他这国公之位,明明是自己靠着一身本领换来的!
他摆摆手,冷哼,“没算过,随便娶的,裴氏嘛,就那样,寡淡无趣得很。”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一个个看他的眼神都分外奇怪,假笑几声离开。
陆云朗不屑,就知道他们是想巴结裴家,那直接去找裴奉不是更好?
还来这跟他说些什么闲话!凭白惹人不快!
却有一人从后面赶上了他。
陆云朗听见脚步回头,看到是萧元策,这位肃王现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
他可不敢怠慢,忙行礼。
萧元策将他直接拉起,脸色像万年寒冰一般。
“怎么?国公是看不出如今得势,全靠你岳丈和他那学生贺暄?离了裴家支持,国公在朝堂上,可还有说话的份儿?”
陆云朗这才忽然想起,之前在朝堂上,裴奉和贺暄言语之间隐隐质疑周太师、反驳镇国公,至于对赵荣,那更是直言不讳。
现在想来,这朝堂格局只怕不同。
武将中本无人冒头,却出了他陆云朗一个独苗,难道,是因为他背靠裴家?
陆云朗顿时傻眼,被敲打的天灵盖都开了。
萧元策又道:“裴家是巴不得快些甩开你,你若是也有此意,陛下随时可以换个人当这个国公。”
陆云朗登时脚下虚浮,踉跄一步,人已经慌了。
不成啊!他得去哄那裴氏!
可裴氏这个不守妇道的,执意带着小崽子们住在外面。
他堂堂国公,竟然要去求着个女人?这可叫他怎么拉的下脸来?
拉不拉得下,最后也得去,陆云朗心里气急败坏,坐车来到裴熙宁住的宅子。
可人还没进门,就被两个赤膊扛刀的莽汉拦住。
“你这厮哪来的?眼瞎吧?没见这站俩人吗就往里进?”
陆云朗自认是个兵鲁子,可也从没这么粗鲁,眉毛登时就拧了起来。
“老子乃当朝国公,滚开!”
那俩人对视一眼,便知晓这是他们大姐林婵儿交代过的正主儿,陆云朗来了!
上上下下打量,一见他那副铁猴儿模样,俩人哈哈大笑,止不住,乐的肚子生疼。
“哈哈哈,早听人说,你被那勾人儿的小妾喂药掏空了身子,果然不假!”
“就你这样,还能上阵杀敌吗?杀个鸡都不成了吧?”
“诶,杀什么啊,人家陆国公爷会下药!”
“哈哈哈哈哈……”
陆云朗铁色的脸更黑了,气的都快滴出墨汁儿来!他几时受到过这种侮辱?!
他抡起拳头就打了那莽汉,莽汉子吃痛还手,两人拳拳到肉,就在宅子大门口动起手来。
路过的人全都驻足围观,指指点点。
“哎呀,那是陆家的马车,哎?那是安国公?怎么还跟小厮打起来了?”
“还用问么,肯定是来接他大娘子的,要我说,这裴氏真是个好女人!婆家待她都那样了,她还独自在外面为老夫人祈福,这要搁我,我才不管呢,呸!”
“诶!流血了流血了!”
陆云朗到底是当世勇武之辈,两个小厮受不住他几拳,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狠狠地出了这口恶气,陆云朗就想当门骂街,可是听着周围的声音,他忽地止住了!
因自己曾经鲁莽无脑,凭白生了许多事端,今日,可得聪明一回……
他歇了歇,清了清嗓到:“京中都知晓,我家娘子为了我和母亲,孤身一人在外住着。如今我身子大好,来接她回家,却要被刁奴拦住!真是气煞人了!”
周围人一听,恍然大悟。
陆云朗又道:“外面都传我宠妾灭妻,可我若不疼爱大娘子,她怎么会为我生育三个孩子?她知书达理,善良大度,端庄贤淑,这世上没有比她更好的了!”
到这会,陆云朗真是想破脑袋,把裴熙宁的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