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熙宁一顿,徽州贺家?
有些耳熟。
贺暄刚到裴家读书时,她确实曾听父亲说过一嘴,说他家乡在徽州,那里人杰地灵,出过许多人物。
而姓贺的家族多的很,她根本没放心上,如今听女儿这么一说,她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是那个专做墨宝生意的贺家?
她再看看贺暄,他骨子里便有种书卷气,若不是从小在这种家族熏陶,是没可能养成这种气度的。
徽州贺家的毛笔早在十几年前便是御用,每次出新都会被抢购一空,那些卖的极好的样式也被学究们争相收藏,贺家的财力只怕堪比国库。
贺暄随手十几万两的头面也便说得通了……
他家中如此富庶,竟然在越州一去十几年,这样的心性着实令人佩服。
可买头面花了十几万两,裴熙宁还是觉得太过浪费,她想着等回去跟贺暄说说,叫他日后不能如此。
掌柜的拿过银票数钱,陆云朗也贴了上来,看的比掌柜的还仔细,“你哪来这么多钱?不是假的吧?”
掌柜的直翻白眼,“您既然不买就别添乱了,出门右转,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陆云朗气的咬牙切齿但毫无办法,眼瞅贺暄付了钱,掌柜的狗腿一样鞍前马后,一口气送了几个大金镯子,此事再无余地——他输了!
“贺暄,你给我等着!”
他先一步离去,却又躲到巷子角落里偷偷地看,死死攥紧了拳头。
贺暄跟在自己娘子身边,抱着自己的女儿有说有笑,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直等他们上了马车,陆云朗收回目光,觉得心都要碎了!
……
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很忙,皇宫里更是不例外,连萧元策这样的闲散王爷都不得空,被派到礼部,负责给各位臣工们准备新年贺礼。
轮到陆薇薇时,他大手一挥,竟直接将她的礼级拔高到与周太师同级,礼部侍郎脸色都变了。
“殿下,这……这不合乎规矩吧?”
萧元策朝他看过来,“我就是规矩。”
礼部侍郎哪还敢反驳?慌忙低头准备。
备着备着,这才记起来,陆薇薇的妹妹陆玄玄,那是肃王殿下的小徒弟,怪不得礼要厚上几分,可是……
若周太师知道,会不会怪罪啊?
萧元策根本没把周太师放在眼里,除了礼部的贺礼,还自掏腰包给陆玄玄置办了好些东西,别家都早早送过,陆薇薇的礼他却非要等到腊月十四,还亲自押送,排场可比周太师的大多了!
肃王殿下车架在前,后面跟着三辆马车,全是大大小小的箱子,因为是以天子名义来的,裴熙宁领着儿女和全府下人在门口行礼等候。
只有陆玄玄一个是站着的。
萧元策下了马,第一个将她抱起来,耳边立刻传来她心声,【你怎么才来看我?】
“实在是抽不开身。”
【萧元策,你学会骗人了?我都听大姐姐说了,你在北蛮被人捅了!】
“……我现在这不是好好的。”
她小手往他身上摸摸,到了心口位置停下,鼓着嘴巴吹了几口气。
【给你呼呼。】
萧元策冷峻的脸上出现笑意,说来也有些奇怪,好像她吹过气之后,真的觉得舒服了好多。
随后,随行内官宣读圣旨,禁军们将一样一样物品搬到内院。
眼见还有两车,萧元策大手一挥,“这些都是给玄玄的。”
裴熙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殿下,这也太多了,玄玄还小用不完,您不必如此破费,我们拿个一两样意思意思就成。”
他可不乐意。
“给玄玄的,裴夫人莫要推辞。”萧元策又吩咐禁军们,“都搬进去!”
很快,垂花门里便堆起了小山,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阔公子来送聘礼的,这却还没完。
前脚萧元策送了礼,后脚又来了一堆人。
贺暄、裴奉、裴老夫人、裴淮之,林婵儿,举家来给陆玄玄送生辰礼。
裴熙宁安排午膳犒劳内官和禁军们,萧元策也被请到主桌,与一家人一起吃饭。
从不饮酒的裴熙宁端起酒杯,“殿下,其实今日还是个特殊日子,原本我们也是要庆祝的,殿下今日能来,实在是巧了。”
萧元策也端起酒杯,“裴夫人说的是玄玄周岁生辰吧?”
“你竟记得?”
“当然了,玄玄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她的生辰我如何会不记得?”
裴熙宁有些感动,原来他备了那么多东西,是给玄玄的生辰礼。
“殿下有心了!”
二人一饮而尽,裴熙宁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这第二杯,臣妇还要再敬殿下,我家薇儿在边关两次生死危机,全靠殿下救扶,感激不尽!”
陆薇薇也已举杯,朝萧元策郑重道:“殿下雪中送炭,我和边关将士们都十分感激您!”
萧元策暗道:我实在是怕你出什么事,惹得那小丫头伤心,嘴上却道:“本王只是不想大虞失去一员虎将。”
陆薇薇当即起身作揖,“臣定会竭尽所能保我大虞江山!”
萧元策点点头,看向一直没说话的陆应麟,“皇兄最近经常提起陆公子,夸你字好看,还是翰林院里最有潜力的后生,且等等看年后,或许会准你入朝议事。”
陆应麟眼睛一亮。
他早盼着自己能出人头地保护母亲和姐妹,最近一段时日有贺暄指导,各方面都有所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