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意思?
郭大娘子愣神的时候,谢雨芙已经拍好裙角的灰径直离去。
郭大娘子急吼道。
“你给我回来!什么叫守活寡?”
谢雨芙几年前便想到会有这一天,七出之罪中光是无后这条,她早晚都会被休,只是没想到郭满润咄咄逼人,连她父亲一并侮辱。
父母受辱,孩儿要死,她还在赵家做的什么大娘子?
她一早便想好,若是被休就直接去庙里落发为尼,也不会丢了爹爹和娘亲的脸面,也不用受世人冷眼。
郭大娘子深一脚浅一脚追过来,拉住她质问方才那话什么意思。
话已出口再无顾忌,她转回身道。
“我嫁入赵家十年无所出,夫人还问我守活寡是什么意思?那我便跟您解释清楚:我与令公子至今未圆房,您可听清了?”
郭大娘子晴天霹雳。
“你,你说什么?!”
此时的谢雨芙哪还有半分小心翼翼的样子?她又道。
“不只是我,夫人塞的那些妾室通房,令公子一个也没碰过,他心里只有一个叫陆香香的女子,成日里去偷看,今儿又去了的,夫人不信可以将米铺掌柜的提来问话。”
一听见陆香香这三个字,郭大娘子两眼一黑天旋地转,倒在嬷嬷怀里人事不省。
谢雨芙看也没看,直接回自己院里收拾东西。
这赵家大娘子谁爱当谁当吧,本姑娘不稀罕了!
赵彦卿方一回家就听说谢雨芙把他娘亲气病了,这会还昏迷不醒,到郭大娘子房中看,母亲双眸紧闭,就算人还没醒脸上好像也在生着气。
好在郎中们都说不打紧,吃几服药就好了,赵彦卿这才放心,官服都来不及换,出了门去找谢雨芙。
她知书达理,平日恪守妻子本分,对母亲从来恭顺,怎么今日却把人气成这样?
赵彦卿本就对她有愧,也知道这些年她在赵家过得不好,没打算兴师问罪,想着问问她缘由,从中说好,叫她给娘亲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却不知此时谢雨芙已经收拾好东西,吩咐女使去套马车,准备先住到尼姑庵里,回头是休妻是和离,赵家给个痛快话,她便跟住持师太说,落发为尼。
只是要连累父亲,日后再不能靠着赵荣提携,父亲是个好官,若是他知道郭大娘子如此侮辱,也断然不会再跟赵荣有瓜葛了!
谢雨芙坐在桌边,想起这十年来受的委屈,嘤嘤地哭。
赵彦卿进门,母亲那边女使婆子郎中药童站了一屋人,她这却一个人也没有,捂着半边脸颊,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掉。
想让她道歉的话来到嘴边,憋了回去。
“母亲还没醒,郎中说不打紧,你别哭了。”
他以为谢雨芙是吓的,说完这句,却看到她笑了。
“你来就是同我说这个?和离书呢?休书也行,你快快写了来,我要走了。”
赵彦卿顿住。
十年了她都没离开,怎么跟母亲吵了一架就要走?是不是怕母亲醒了要让她吃家法?
“你放心,等母亲醒了我陪你一起过去,有我在她顶多训斥几句,你就像以前一样,顺着她说几句好话,道个歉。”
道歉?
谢雨芙起身站在赵彦卿对面。
“我绝不道歉!我谢雨芙,这辈子都不会再受她欺辱了!”
赵彦卿这才看见,她发髻散乱,半边脸肿起老高,上面还有一道血痕,血渍已经干涸,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
“母亲……她打你了?”
打了她,还将她容貌毁了!母亲怎么能这么做!怪不得一向忍让的谢雨芙都叫他写休书,这次母亲着实过分!
赵彦卿还在思索该如何处理,门外谢雨芙的女使喊了声。
“小姐,马车备好了。”
谢雨芙不再搭理他,走到床边提起一个小包袱,又到桌上将碗里的糕点胡乱塞进去,就准备出门,今日不管有没有和离书她都要走!
赵彦卿急忙挡住她的去路,高大的身影将她罩进一片阴影中。
“你这幅样子回娘家,岳父岳母会怎么看?别伤了两家和气。”
他其实想说不如他陪她一起回去,母亲的性子绝对不会给她道歉的,也只有这个当儿子的代劳,到时候岳父岳母怎么说,他都不会还嘴。
谢家二老对他一直都特别好,当成亲儿子看待,他实在不忍心他们看到谢雨芙这幅样子。
她看着他,忽地微微欠身行礼,眼中有些决绝。
“雨芙承蒙公子照顾,十年来也尽心服侍公婆,我们互不亏欠,就此别过,请公子让开。”
赵彦卿从没见过她如此倔强的一面,想来二人渡过十年,实在是不短,自己却好像今日才认识了她。
原来她也不是那般任人拿捏唯唯诺诺的性子。
“好……若是岳父岳母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失手……”
谢雨芙不等他说完挤着出了门。
外面天气晴好,正当午,阳光有些刺眼也将她脸上的伤口晒得微痛,一步步走出赵家,每走一步心肝都颤抖。
她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赵彦卿失神望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的有些发酸。
……
“完了,萧元策,这可怎么办啊,虎子哥的心上人就是陆香香,他说他喜欢她十几年了!”
陆玄玄坐在萧元策的桌案上,白莹莹的小脸都快纠成一团,实在苦恼。
萧元策放下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