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昔日一向孝顺的儿子为个女人变成逆子,郭大娘子愣了愣神,可想而知这几日在谢府,谢雨芙不知怎么缠得儿子将她如此看重!
不能如此,得使个法子治治谢氏,叫她知道谁才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郭大娘子独自一人用过膳,对婆子吩咐。
“去将朱小娘叫来。”
给儿子塞的妾中,长相身段最出挑的就是朱小娘,她是郭大娘子奶嬷嬷的孙女,是家生子,平日子不时就到她房中,像儿媳一样伺候她用膳梳洗。
这份儿心意难得,郭大娘子也十分看重她,盼望能给赵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
从前她也问过朱小娘,怎么这么久肚子还没动静,她只是摇头,什么都不说,却原来是儿子一直没碰她,真是可惜,这大好年华岂不荒废了?
没一会朱小娘被婆子领进来,先给她行礼。
“夫人。”
“嗯。”
朱小娘恭敬的样子郭大娘子看着满意,屏退所有人,唤她到跟前来。
“你到尘儿房里也有几年了,打算就这么耗着?”
朱小娘有些似懂非懂,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不耗着还能怎么办?公子根本都不拿正眼瞧她,她只想把夫人伺候好,保住小娘名分,后半辈子少吃点苦。
她奶奶是夫人的乳娘,这才烧高香能被抬妾,说到底也只是个下人,主子没明说,她可不敢乱猜。
郭大娘子又道:“等你熬的人老珠黄,尘儿还能看上你吗?”
这一句话,朱小娘愣了神,赶忙跪倒在地。
“求夫人明示!”
“你这榆木脑子!非叫我说的更直白些吗?哎!你看看你,花容月貌的,还不趁着年轻,使些手段稳住丈夫,日后怎么在府中立足?”
朱小娘满眼震惊,直接头磕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她也读了几日女学,奶奶教导她好人家的姑娘是不能用那些手段的,那都是秦楼楚馆狐媚子的伎俩。
“夫人……我……我做不到……若是不能得公子垂怜,我就一辈子服侍夫人。”
郭大娘子听的直摇头。
她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总有一日要死的,到时候你没了靠山,又无子嗣傍身,谢氏还会管你死活吗?自己好好思虑吧。”
郭大娘子抬脚出门,朱小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她说的没错,一个后宅里的妾,若是没有靠山没有子嗣,的确要站不稳脚跟儿。
可是……谢大娘子平日为人和善,不会欺负她吧?公子人品贵重,就算她没有子嗣,既然给了名分,也不会不管她吧?
朱小娘心里忐忑,到底不能把后半生寄托在人品上。
万一哪天郭大娘子的话应验了,她又人老珠黄了,那真是全都完了。
哎……
这可难办,她一个良妾,怎么厚着脸皮勾搭公子?
……
太上皇这边,苏醒以后,开始全力辅佐小皇帝治理朝政,将自己一直以来变通的想法言传身教。
萧玉珩也没有让父皇失望,学的有模有样。
他才十四岁的年纪,治国经验却是十足,加之天资聪慧,太上皇和太后都对他寄予厚望。
十年了,萧元策总算不用每天面对那么多事。
陆玄玄姐妹俩出发寒州在即,他也命常兴收拾东西,准备在她们走后出发。
除了萧元策和陆玄玄的三个弟弟,别人都不知道她是要去寒州。
她几日没去学堂,萧玉珩看着空空的座位,终于按捺不住,到裴进桌边问他。
“你姐姐呢?”
裴进是她几个弟弟里面性子最直的。
六岁的裴进抬头给陛下行礼。
“回陛下,我姐姐准备去寒州,早就跟先生告假了。”
萧玉珩眉毛立刻拧成一团。
裴进便歪头问道:“陛下舍不得?”
萧玉珩闹了个红脸,“胡说!你姐姐平日闹人,总是不得消停,这几日没见着人,朕觉得清净呢。”
后面,贺岚伸过来脑袋插嘴:“姐姐搅扰陛下清净,等我下学回家跟她说,叫她多在寒州待些时日。”
萧玉珩脸色又是一阵发青。
“你……咳咳……你姐姐去寒州做什么?要很久才回来吗?”
那两兄弟对视一眼,互相神秘一笑,捂着嘴谁也不吱声。
这可激起萧玉珩的好奇心,他们俩不肯说,这不是还有一个呢?
他又来到裴冲桌边。
“裴冲,朕命令你说。”
裴冲是三兄弟中最不爱讲话的,但也是最老实的,没有那两个满肚子心眼儿。
“回陛下,陪我们大姐姐去寒州接姐夫的姑母一家来观成亲礼。”
两个弟弟冲上来捂住他的嘴。
“三哥!不能说啊!万一姐夫知道就不妙了!”
“就是啊!大姐姐是想给姐夫一个惊喜的!”
裴冲拿开两个小崽子的手,又对萧玉珩道:“烦请陛下帮忙保密。”
萧玉珩点点头。
回到座位,他心里空落落的,课业也听不进去,窗外的鸟儿也叫他没兴致,就连先生喊名字还是裴冲提醒他才听见。
这一整天,他都如同丢了魂儿似的,心里老想着陆玄玄。
寒州山高路远,一去那么多天,她竟然不跟他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吧?
又一想,人家凭什么跟他说?
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