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有事去找了一趟大姐姐,耽搁了。”
“用晚膳没呢?”
“还没。”
娘亲一边拉她坐下一边吩咐洛儿布菜。
“玄玄,明日你就要出嫁了,这些天忙着炼药没时间,娘想着有些话是要提前跟你说的,免得你为人妇什么都不懂。”
“嗯。”
裴熙宁摸摸她的头发,这些日子女儿都在忙,一直没时间好好看看,这会儿看着好像憔悴了几分,也不像从前那么活泼了。
“玄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没有。”
一直没说话的贺暄插嘴道。
“肯定是有些紧张!玄玄,放宽心啊,没事的,爹爹跟那些礼部的上上下下的官儿都打过招呼了,能从简就从简,而且祁皇太妃也特意来过一趟,摄政王殿下那边也都从简,你们俩就把这仪式一过,入了洞房便算结束。”
裴熙宁也拍着她肩膀。
“女儿家出嫁有些紧张在所难免,过了明日就好了,再说还有我们呢,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把你送出去。”
听爹娘说着这些话,陆玄玄再也绷不住,一把搂住母亲。
“我舍不得你们……”
十几年了,她从没这样哭过,裴熙宁心头一紧,可她还没开始哭,那边的贺暄直接坐在椅子上嚎啕大哭。
“我的儿啊,为父也舍不得你啊!你说怎么就嫁这么早呢,再过几年也行啊!”
“我命苦哇!守了二十年才娶到宁儿,才有这么可爱的闺女,她转眼就要嫁人啦!”
“我一想到每日见不到她,我这心呐……娘子……娘子,我难受……”
母女俩都被他这举动惊到,陆玄玄一边哭一边笑,换了父亲旁边扑进他怀里。
贺暄不是她亲生父亲,却比亲生父亲更疼她,甚至有时候连母亲都不能给的,这位继父却可以。
谁能想到,堂堂一品大元,朝堂上杀伐果断的男人,却因为女儿要嫁人哭的泣不成声,陆玄玄还以为她会绷不住,没想到最绷不住的是爹爹,母女俩只能先安慰他。
陆玄玄帮他顺气,裴熙宁给他擦眼泪。
“瞧瞧你,哭成什么样了?这是喜事!再说玄玄是嫁人,又不是不回来,摄政王殿下特意就近买的宅子,就怕玄玄想家,她以后想回来就回来。”
贺暄点点头,这才好些。
陆玄玄却无比难受,过了明日,她再也回不来了。
裴熙宁又给贺暄倒茶,喂着他喝。
“别哭了,你看把孩子弄的心情也不好,跟着你哭,玄玄嫁的是好人家,摄政王殿下对她更是百般疼爱,多好的姻缘。”
她劝着贺暄,也把自己劝好了,俩人心情这才平复。
“玄玄,那个……娘给你带了点东西,你一会记得看,看完再睡,知道了吗?”
“什么东西啊?”
“你看了就知道了。”
裴熙宁神神秘秘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住的东西,硬硬的,看形状像是书,她就要打开,却被她制止。
“等我们走了你再看。”
说完两口子你推我我推你,最后一块离开了房间。
陆玄玄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这才端详起手里的书。
哎……这就算是爹娘留给她最后的念想了吧?明日她到祭坛上也要把这本书带在身边,这样就像他们陪着她一样。
宝贝似的放在床上,将灯也放到床边,钻进温暖的被窝,一开打书她傻了眼。
“我滴个亲娘啊……”
书里是一男一女,都没穿衣裳,两个各种姿势享受欢愉,看一眼都要脸红的喘不上气儿。
陆玄玄一把合上书。
原来母亲说的婚前要跟她交代的事是这种事!
她忙不迭把书往枕头底下藏,人一下子缩进被窝蒙头盖住。
“这也太刺激了吧……”
她不受控制地想着萧元策,想着方才书中所见的那些图幻想成他们两个,大红脸就没白过,直红到她困意来袭睡着才好。
一夜过得飞快,天还没亮洛儿就来叫她起床,外面已经有十几个宫里来的最会梳头的嬷嬷候着。
说是一切从简,但毕竟身份在这摆着,她是摄政王妃,大虞皇室的脸面还是要重视一下的。
裴熙宁也按照礼节来帮女儿梳头,都说出嫁梳头寓意极为重要,需得请个儿女双全身子康健的女人来,可惜外祖母身体抱恙,只能由母亲来梳。
她看着镜中自己的女儿,脸上满是欣慰。
“一梳梳到尾,二梳我的女儿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吉祥话一念叨,陆玄玄又是眼眶通红。
“哭了就不好看了,快忍住!”
洛儿好心提醒,拿了帕子帮她把眼角的泪水擦干。
过了好几个时辰,头发终于梳好嬷嬷们小心翼翼将那顶凤冠戴在她头上,这才算准备妥帖,后面还要去祠堂拜别祖宗,还要给亲爹上香,顶着如此重的头冠,陆玄玄头一次走的无比端庄。
她这边忙忙碌碌,萧元策那边却更忙。
他一夜都没睡,早早起来祭祖,得了太上皇一杯酒后,便带着人马浩浩汤汤朝陆玄玄家出发。
此等喜事百年难遇,若没有瘟疫,此时的御道两旁应是挤满了人,现在却稀稀拉拉地没多少人看。
“摄政王殿下,神女说能治好瘟疫,是真的吗?”
“神女什么时候治瘟疫?我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