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小野猪是个母的,因为还没到性成熟的时候,所以没有跟公野猪交配过,猪肉里的腥臊气并没有那么重。
在沈连宝不算多么熟练的动作下,小野猪被开膛破肚,里面的内脏被全部掏出来,放在一旁,接着便是给野猪扒皮。
野猪跟家猪不同的一点是,如果宰杀家猪的话,一般来说都不需要专门扒皮,而是需要用热水软化猪皮和猪毛,然后用刀刮毛。
家猪的猪皮是可以用来做菜的,无论是皮冻还是红焖猪皮,那都是味道很好的荤菜。
而野猪皮因为猪毛太硬,不好刮干净,没人会吃,所以只能扒皮扔掉。
扒皮是个很费时间的事情,野猪皮才扒到一半,老娘叶淑玲带着沈国威抬着一个巨大的木盆正在往这边来。
“娘,这边心肝肺要先洗干净。”
木盆里是温水,叶淑玲也是懂得怎么处理这些内脏的。
而肠子肚子这些下水,被沈国平左手捂着鼻子,右手拎着起来,走向他家东面的小河边。
这条小河距离沈家只有五十米,不久前沈国平扛着野猪走小路回来的时候,还路过这条小河来着,河水不宽,窄的地方还不超过半米,但是常年流水,水里面经常会有一些小蝌蚪和叫不上名字的小鱼。
表面上,沈国平是拿着下水来小河边清洗,实际上,他是用这个作为借口,来到小河边时,他将下水收进空间里,将脏东西和下水完全分离开后,脏东西扔在河边,处理干净的下水被他在水里涮了一下,等了一段时间后,才转身回家。
“娘,我洗的差不多了,你再涮两遍就行。”
“行!给我吧!”
叶淑玲接过大儿子递过来的下水,扔到面前已经换上干净水的大木盆里,将肠子肚子内外都翻了一遍,发现确实没有脏东西了,不由得夸奖起来。
“大儿子干活还挺细,这肠子和肚子洗的真干净!”
沈国平是喜欢吃肥肠和苦肠的,但是转生前,他只吃自己家里做的,因为比较干净,饭店做的,他可不敢尝试,带馅儿的九转大肠,他当初看那个视频时,差点没哕出来。
“那是!我寻思待会儿让我爹给我炒一盘呢。”
“行!那就炒一盘!”
沈连宝已经将野猪扒完皮,分割好了。
猪头,猪蹄,前槽,排骨,脊骨,肘子,后鞧,里脊,五花肉和梅花放在一起,还有不少的猪板油。
“我给你做饭,你去给你二大爷家送点肉。”
沈连宝说完,给大儿子手里塞了一块三斤左右的五花肉,又加上一块同样重量的后鞧肉。
“那我去了!”
手里拿着肉,沈国平走出大门,向着腰街(gai一声)走去,因为金岗村只有三条东西向的路,所以从北到南,分别被称为后街,腰街,前街。
沈连宝一家住在后街的丁字路口,而他在家里排行老幺,三兄弟里面年纪最小的是沈连宝,他的二哥叫沈连祥,大哥叫沈连发。
除去这三兄弟之外,沈连宝还有两个姐姐,大姐沈秀云,老姐沈秀英,她们姐俩比沈连宝大,比沈连祥小。
眼看着就要入冬的小乡村夜晚,十分安静,大多数人家在吃过晚饭后,早早的休息了。
走在黑漆漆的路上,两侧都是人家,沈国平也不害怕。
来到腰街口的二大爷家,沈国平推了一下大门,发现大门并没有上锁,这个时候上锁都是用木头门闩的。
大门发出的嘎吱声响,惊动屋子里的人。
“谁来了?”
二大爷沈连祥的声音从屋子门口传来,他马上就要出门时,沈国平开口。
“二大爷,是我。”
“啊,国平啊,快进屋。”
沈连祥主动推开门,将沈国平迎进屋子里,外屋地没点蜡烛,很黑,他根本看不到沈国平的脸,自然也看不到他手里拿着的肉。
走进东屋,沈国平对着坐在炕上,用蜡烛点烟袋的老太太开口道:“奶,还没睡呢?”
老太太正是沈国平的奶奶,也是沈连宝的亲妈。
“国平来了?你这拿的什么?”
年纪已经七十岁的老太太早就老花眼了,根本看不清楚沈国平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沈国平举起手,对奶奶道:“奶,我今天上山打了一头小野猪,给你和我二大爷送点肉来。”
“野猪肉?那可是好东西,美玲,去拿个盆,把猪肉放盆子里,用凉水拔上。”
东北话拔上,就是用凉水镇着的意思。
沈美玲从沈国平手里接过两块猪肉,拿到外屋地,按照奶奶的吩咐处理。
她是沈国平二大爷的女儿,年纪比沈国平小一岁,今年十五,也在上学,因为上学晚了一些,所以跟弟弟沈国威是同届。
“你今天上山了?怎么打的野猪?”
二大爷给沈国平倒了一碗热水,端给他,顺便坐在他身边唠起来。
“我爹昨天去小红旗屯借了我三爷的枪,今天我拿着枪去了山里,运气好遇到一群野猪,不过我的枪法不行,只打到了一头小野猪。”
“多大的小野猪?”老太太吐出一口辛辣的旱烟,装若不关心的问。
“不大,五六十斤吧,对了二大爷,我来的时候,我爹让我告诉你,明天晚上去我家吃。”
“嗯,行!我知道了!”沈连祥点点头。
老太太此时又开口了。
“你爹没让你给那院送肉么?”
老太太口中的那院,是指跟沈连祥这边一道之隔的沈连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