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笑道,“老爷这是在夸妾身?呵呵,哪里是妾身脑子灵光?实在是老爷最近这段日子太忙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这个?”
“嗯。如今皇上看重我们沐家,我们就更不能懈怠了。不过,好在我这一辈,真正能让皇上瞧上眼的,也就只有我一个。二弟虽然是有些不成器,可是这对我们沐家来说,也未必就不是好事呀!”
李氏的脸色微微凝重了起来,“老爷,您的意思是说?”
“这会儿正是敏感时期。太子一派与明王一派已是渐渐地不和,在许多政见上,已是分歧明显。听说明王在暗中拉拢势力之事,已经被皇上暗暗斥责了几回。到底是亲生的儿子,哪能就真的打杀了去?”
李氏听罢,仔细地想了想,摇摇头,“皇上当年金戈铁马,岂会是那优柔寡断之人?怕是这里头,另有内情了。”
沐长安原本正在更衣的动作,随着她的话,便是一顿。
随即转过身来,一脸正色道,“这话原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只是如今皇上年纪大了,再加上皇后与他情深义重,太子和明王都是皇后所出,皇上会有些心软,也是情理之中的。只
是,皇上向来英明果断,这次,说不定还真就是另有用意。”
话落,又凝思了一会儿,才面有感激地看着李氏,“这次还是多亏了你的提醒了。我这些日子也是忙昏了头,有些事,竟是还不如你看得透彻。娶妻娶贤,果然是如此呀!”
李氏的脸一红,自己也不过就是随口一说,哪里就知道竟然是给说中了?
既然是老太爷和沐长安都没有什么意见,那李氏自然是也不愿意得罪了金夫人了。
在外人看来,倒是金夫人贤惠,早早地便考虑到了金辉一人在外,多有不便,便先为其将正妻娶过门了。
可是实际上,李氏心里头明白,金辉一旦是娶了沐心瑶这个正妻,以后再想娶什么名门闺秀,自然就不可能了。毕竟,他已经有了一名发妻,如何还会再有大家的小姐,愿意主动上门为妾?
再说沐心瑶的身后是忠勇伯府,是沐家!
就算是金辉有什么别的心思,也是不敢使的。
不得不说,金夫人的眼光果然是看的长远,既做了外人口中的贤妻良母,又不着痕迹地断了金辉其它的心思。
定远侯自然也是觉得夫人贤惠,想到
了将来金辉一人在外,多有不便。若是将来真的先生出个庶长子来,岂不是将沐家给得罪了个彻底?
眼下沐长安的恩宠正盛,能不得罪,还是就不得罪的好。
如此一来,两个当事人,便几乎就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就被两家儿的长辈,准备婚事了。
金辉倒是多少听到了些风声,凭心而论,沐心瑶长的是不差的。可是他真正想娶的,却是沐心暖。
一来因为沐心暖是嫡女,还有一个镇国将军府的外祖家,这身分自不是沐心瑶可比的。
二来,沐心暖在京中的名声可是极好,而且还曾多次得皇上和皇后赞赏,自己若是娶了她,对于自己将来的前程,自然是有着多多的助力。
这第三,沐心暖所结交的一些手帕交,个个儿出身良好,将来所嫁的人家自然也都是不会太差,将来若是能为自己所用,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是,如今自己的婚事已定,且嫡母又想出了因为自己要外放,而催着成亲之事,自己若是有反驳之意,怕是任谁知道了,都会数落自己不孝了。
金辉一个人待在了书房里,左思右想,可也没有想出什么好
法子,能让自己不娶沐心瑶。
有心去求一求明王,可是一想到了这是自己的私事,且明王的性子近来阴晴不定,若是自己求上门去,只怕也是得不了什么好脸儿了。
一连数日,金辉表现出来的,都是平平淡淡,既没有要成亲的那种喜气,也没有不满这门婚事的不悦。
一开始府中的下人们还有些不解,后来再一想,新娘子年纪小,即便是娶进门了,也是不能洞房的,也难怪他们公子会如此地态度了。
不过,有一点好处就是,正妻进了门,过上一两年,金辉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纳妾了。
若是没有正妻,自己顶多也就是只能宠幸一两个通房丫头,若是做的太过了,只怕是脸面上无光了。
一转眼,已是到了七月,亦是一年之中最热的一个月。
往年都是六月最热,今年也不知何故,进了七月,却比以往更热了几分。
“小姐,这是刚刚在冰窑里取来的西瓜,您快尝尝吧。听说这可是贡品呢,比平常的都要甜上许多。”荣月笑着将手中的托盘放下,“若不是长乐王送来,小姐可是没有这等的口福的。”
一旁的木华笑道
,“要说这长乐王也的确是个有心的,这每每来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总是不忘了我们小姐。不止是我们沐府,连镇国将军府那边儿都没落下呢。”
春玉笑地有几分的得意,“那是!王爷将小姐放在了心尖儿上,但凡是小姐的亲人,王爷可是都看得极重呢。”
沐心暖放下了手中的书,淡淡地瞥了一眼那红红的西瓜,“行了,你们也别在这儿嚼舌头了,都吃吧。”
荣月听了,眉毛一挑,脸色有些夸张道,“那怎么成?这可是贡品!是长乐王特意向皇上讨来给小姐吃的。”
“行了,你就别装了!那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沐心暖笑骂了一句后,自顾自拿了一小块儿过来,轻咬了一口,立马便是有股凉凉的甜气钻入了喉间,好不惬意!
木华笑道,“小姐这话不对,当是荣月的口水都要被馋下来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