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对于卢府的事情,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她现在整个儿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能能让那些贫苦地方的百姓们安然地度过这个冬季。
虽说,已经是运来了大批的物资,可是跟那些流民的数量来比,还是差了太多了。
每天都有冻死、饿死的人。
每天都会有人因为没有顶得过疾病,死在了街头。
这些,显然都不是沐心暖愿意看到的。
沐心暖不能插手政务,只能是利用了自己的身分之便,四处游说一些官夫人和当地的世家夫人。
她知道都是些女人,自然是做不得什么太大的主,只是希望能让她们也跟着略尽一份绵力。哪怕是只让手底下的人,帮着做几针针线活儿,自己能拿出一两件首饰来。也算是她们尽了心了。
当天晚上,端木初泽一回来,就看到了沐心暖正在让荣月跟着登记造册。
端木初泽微微发了会儿呆,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才道,“阿暖,这些夫人现在所捐出来的,也不过就是一些普通的首饰,实在是值不了多少银两。这不是个法子。”
“都是些内宅妇人,手上虽掌着中馈,可是大钱的用向,可不是她们
能做得了主的。”
“我知道!我现在琢磨的是,要不,我们拿出几件儿好东西来,然后让底下的人那些个名门世家公子来买?”
沐心暖有些怔,“这是什么意思?你让他们买,他们就愿意买吗?”
端木初泽想到了前世的拍卖会,立马就来了兴致,然后将自己的想法对着她一说,两人竟然是越说越精神了,然后赶忙着又拟定了一个计划,比如说这东西的样数不能太多,就订在了六件儿。
而这六件儿里面,既要有珍宝,又要有一些个文人喜爱的墨宝,如此,还能将整个儿的拍卖会再提上一个层次去。
“时候不早了,这眼瞅着都快到子时了。是我不好,一时兴奋,竟然是连时辰也忘了。来,早些休息吧。”端木初泽一脸不好意思道。
“嗯,那余下的一些事,我明日再想想。你的政务繁忙,大致意思,我也弄明白了。到时候,我都拟好,再由你来定。”
“好!果然是家有一贤妻,胜过无数珍宝呢。”
沐心暖白他一眼,也不知这厮都是打哪儿听来的这些个无赖话,不过,听在耳中,倒是让人舒爽不少。
接下来,一连数
日,沐心暖就忙着这件事了。
最终,她将这六样东西选定,分明是南海珍珠项琏、翡翠玉镯、当代书画大家的一副山水图、掐丝珐琅花觚一对儿、珊瑚树一盆、勾丝金边天球瓶一樽。
这六样儿东西,价值不菲,又是皆有出处可查,自然是用于拍卖的最好物什。
沐心暖将这些定好之后,再在上面标上了起拍价,这是端木初泽的意思,哪一样东西的起拍价也不便宜,不过,到时候受邀来的,都将是燕州有名的世族豪绅,对于这些银子,自然是不看在眼里的。
沐心暖粗略的估计了一下,连同底下的郡县也过来的名门世家,总共约莫有三十余人。到时候,场面定然是十分的精彩。
地点,沐心暖选在了燕州城最为奢华的酒楼,既然是想着让人家掏银子呢,自然就不能太寒碜了。不然的话,这掏银子的人心里头不痛快,这银子往外掏的数量,也就会被压低了。
眼瞅着一切差不多也都筹备妥当了,刘氏那边儿,也终于是无需再继续卧床休养了。
经过了刘氏这么一折腾,再加上了何夫人的一番敲打,卢夫人自然是老实了不少!
只
是,谢怡琳并没有回京,反倒是被何夫人邀到了她的府上去小住几日。
谢怡琳是聪明人,与何夫人不过是小叙了几句之后,便明白了,自己在燕州,并不受欢迎。
无论是从长乐王妃的角度考虑,还是在这两位夫人这里,自己的处境,似乎是都有些不太妙了。
得知长乐王有意举行一个所谓的鉴宝大会,谢怡琳的心思一动,直觉,这是自己在燕州,最好的一次机会了。
事实上,在谢怡琳看来,她其实也并不是有多么地喜欢这位长乐王,毕竟之前与他谋面不多,只是无意中听到了家中长辈提及她的婚事,她这才上了心。
谢家在京城的地位,虽不及王家,可那也是真正的名门贵族。她一直觉得,自己谢家小姐的身分,配他长乐王,那也是再合适不过的。
只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一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给比了下去不说,连自己肯屈居侧妃的机会,长乐王竟然是也不肯给!
谢怡琳向来心高气傲,觉得自己是谢家这一辈中,除却了太子妃之外,最有才华,最具有潜质的名门小姐,他端木初泽到底凭什么看不上她?
在谢怡琳的
心中看来,自己的相貌极好,气质脱俗,且有着极为丰厚的身家背景,无论是谁娶了她,都会给他们的势力再添一瓦!
可是没想到,端木初泽竟然是一丁点儿的机会也不肯给她!
谢怡琳不甘心!向来只有她瞧不上别人的份儿,凭什么就是别人瞧不上她?
再者说了,那个沐心暖,她也见过,有什么特殊的?不就是相貌好一点儿?可是自己也不比她差呀!特别是于家世上,她怎么能跟自己比?可为什么端木初泽就非他不娶?
一想到了那日茶会上,那个沐心暖看自己的眼神,那样的纯净,那样的高华,简直就是让她胸腔内的气血翻涌!
那根本就是在向自己示威!根本就是无视自己这个名门小姐,这是在打她的脸!
谢怡琳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