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方知,梅花竟然是也可酿酒。”沐心暖说着,眼神一暗,“现在我们坐在这里,赏着梅花,却是饮着用它们来酿造的酒,阿泽,我们是不是有些坏?”
端木初泽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转眸看她,见她清灵的眸子里,似乎是泛过了一抹苦涩,心底一疼,再度揽上了她的腰,“阿暖,有什么话,想问便直接问,你我之间,不需要如此。”
沐心暖的眉眼一动,唇角微微弯起了几分,“阿泽,卢夫人的毒,果真与你无关么?”
端木初泽的眸光先是一痛,再是一冷,虽然都是极其浅显,可怀中的沐心暖还是感觉到了。
“阿暖不信我?”
沐心暖摇摇头,一双清亮的眸子,就那么直直地看着他,“阿泽,我既嫁你为妻,自然是要信你,一辈子还要依靠你。我只是心里头有些不舒服罢了。这与信不信你,并没有多大的关联。”
话虽然是说的有几分含糊,可是端木初泽还是听清楚了。
当下紧了紧自己的手臂,他的阿暖,到底还是太心善了些。真以为有些事,你放下了,别人也就放下了么?
“谢怡琳的事,虽然是中间有了罗
家挡着,可是早晚有一天,他们谢家人,还是会再迁怒于我的。既然如此,我何不索性先下手为强?至于卢家,本就是根在燕州,若是他们不能臣服于我,那于我而言,阿暖可曾想过,将是福是祸?”
沐心暖的眼神抖了一下,不自觉地,便伸手抓紧了自己的领口,哆嗦了一下,才缓声道,“是呢,是我太过心软了。谢家家大业大,根繁叶茂,又怎么可能会容许出现谢怡琳这样的事?这会儿只怪罗家,那是因为找到了确切的证据,再则,也是因为如今跟你比起来,罗家,更让他们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待谢家果真将罗家给处理安生了,只怕,接下来,就会想到了燕州的长乐王了。当然,这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来,事涉权势,亲情与亲情之间,往往也是不可能会变得那么纯粹。
就像是当初太子妃竟然是会默许了谢怡琳来燕州试探他们一样。
太子对此,果真就是一无所知么?
或许在端木初泽幼时,他们夫妇,待这个弟弟的确是十分亲厚的,哪怕是现在,只要是端木初泽想要的,不涉及到了太子的利益的,他们应该也是会毫不犹
豫地便给予了。可是这一切都是要有一个先决条件的,不是吗?
沐心暖一想到了这皇权倾轧,身子便没来由地一个哆嗦,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前世外祖父一家,倒在了血泊中的场景。想到了数百条人命,血流成河,还有舅舅的头颅被人一刀砍下,那样的一幕,此时想起,仍然是让她胆战心惊,背后冷汗不断。
“阿暖,别怕!我说过,一切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阿泽,我不贪恋荣华富贵,我也不想要什么权势名利,只要你好好儿的,我们的家人都好好的,便足矣。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们一个一个地离开我!不能!阿泽!”
沐心暖说着,声音已经是哽咽了起来,死死地抱着端木初泽,生怕下一刻,他就会不见了似的。
“阿暖,我在!我一直都在。你放心,你这一生,有我护着,你在乎的人,我帮你守着,你在意的人,我帮你护着!没有谁能让你伤心难过。你的亲人,哪一个也不会出事,我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阿暖,信我!”
沐心暖点点头,早已是泣不成声,感觉到了脸上凉凉的,转瞬又被一抹温暖所包裹,
这一刻,沐心暖觉得,自己这一世重活,似乎是真的可以改变了前世亲人悲惨的结局了。
一想到了当初他们是因为拥护太子才被明王给斩杀的,而这一世,太子的身边有了端木初泽的守护和支持,应该就会大不一样了。
再怎么说,他的手中,也是有着一股极为强悍的力量的!
“阿暖乖,外面有风,若是再哭,你的小脸儿可是就要冻掉了。你想当被冻坏了脸的长乐王妃?”
扑哧一下子!沐心暖就含泪笑了出来,“你真坏!”
“阿暖,其实,卢夫人的毒,真不是我下的。不过,那些燕窝里后来查出来的毒,倒的确是有一部分是我让赵子赫给忽悠的。不然,你以为卢老爷和卢少锋能狠下心来,与谢家一刀两断?重新投奔我长乐王为主?”
沐心暖呆了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么说,那些燕窝里无毒?”
“一半一半吧。反正如今那些燕窝也是毁了。最主要的是,谢怡琳的母亲,的确是在那些东西上做了手脚,这一点,他们查不到我的头上。”
“我不明白,你费尽心思,就仅仅只是为了收拢卢家?”
看到了小妻
子一脸的不解,端木初泽低头轻笑,“阿暖,你太小看卢家了。卢家的势力,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据我所知,卢家每年上缴到了谢家的银两都在十万两。这还不算年节时奉上的一些贺仪珍宝。你说,卢家到底是多有钱?”
“这么厉害?难怪谢怡琳出事,谢家主竟然是还写信前来安抚,竟然是还送了东西过来?原来,是舍不得这个依附于他们的大家族?那么,如此来说,卢家的势力,主要是一些见不得光的?”
端木初泽对于她的反应如此迅速,倒是笑着点了点头,“猜对了几分。卢家除了明面儿上的一些产业外,卢家的米粮,可是我大雍之最!”
一句话,便让沐心暖再吃一惊,整个人,直接就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了他。
卢家米粮?大雍之最?
这是什么概念?若是果真如此,那么,燕地的百姓不是都有救了?那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