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园里住的,是一位高姓美人儿,闺名春华,这名字倒是取得极有诗意。
听闻其父乃是江南的六品小吏,不然,她这样的女子,只怕也是进不得长乐王府的。
而沐心暖之所以让她单独一人居于一院,其用意,倒并非是为了让她们三人产生什么内斗,而是她看过了端木初泽让人送过来的资料后,觉得这位高美人儿,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出身虽然不高,却是自小饱读诗书,且一身才情,只因地位偏低,而被皇后一旨降下,直接就被送来了燕州。
这样的女子,若是嫁给一个平民为妻,想必也是十分和乐的。
至于今晚,沐心暖会安排她来侍寝,一方面,是想看看这位姑娘到底想不想成为王爷的女人,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试一试她的手段本事。
若是她果真心仪于王爷,那么,留着这样的一位女子在府里,也好让皇后娘娘放心,至少,这样一个自诩清高的女子,还是不屑于用一些不入流的争宠手段的。
不过也说不定,所以,沐心暖才想出了这样的一个法子来试试她。
若是她果然无心于富贵,无心于王爷,那么,
她自然就有法子让她得以自由。若是她认命,不再想其它的,那么,就只能是让她在这长乐王府中,孤独终老了。
住在了香园的两位姑娘一听说,王妃已经开始安排了后院儿的侍寝之事,这头一个,竟然就是住在了蝶园的高春华,不免有些嫉恨。
她们三人自进府后,谁也未曾见过王爷和王妃的真容呢。谁知终于等到了侍寝的机会,这头一个,竟然是就被高春华给抢了先。
高春华听到了丫环送来的话后,倒是微微怔了怔,脸上非但是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反倒是有几分的落寞。
木华将她的反应看在眼中,一转身回了倚静园,便对着王妃学了一遍。
晚上,王爷果然是到了蝶园,而高春华自然是早早地沐浴梳妆好了,跪迎王爷亲临。
端木初泽进屋只是轻扫了她一眼,未曾说话,然后再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色,微微蹙了一下眉。
高春华没瞧见王爷的动作,可是她身边的婢女瞧见了,连忙出声道,“小姐不知王爷的喜好,这些菜色都是膳房准备好后送来的。”
端木初泽挑眉,膳房送来的?如今王府的一切事务都由王妃来主
掌,她这么说,分明就是以为他看了不高兴,所以,将一切责任都给推到了王妃那里去了?
这小丫头看着年纪不大,可是给人上眼药的本事,却是着实不小呢!
高春华似乎是也察觉到了不妥,回头轻斥一声,“王爷面前,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王爷来此用晚膳,是王妃早就命人吩咐过的。若是王爷不喜欢这些,也是我们自己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怎可将责任推到了膳房那里?”
小丫头似乎是有些惊慌失措,连忙低了头,一个劲儿地认着错。
“罢了,你且下去吧。再有下次,定不饶你。”
端木初泽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
落座后,高春华便亲手为他斟了酒,才刚拿起了公筷要为他布菜,不想却被制止了。
端木初泽看了她一眼,“你不必如此费心了。本王今日来此,无意与你举案齐眉。”
高春华一听,脸色登时吓得惨白,连忙下跪道,“奴婢不敢。王爷,奴婢原也是官宦之女,只因娘娘的一纸诏书,奴婢只得奉诏,奴婢实在是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还请王爷明察。”
举案齐眉这话,这可是实在是折
煞了她,更是将她给吓得够呛!除了王妃,天下谁不敢当得了这四个字?
“你不必害怕,先起来说话吧。”
高春华战战兢兢地起了身,头几乎就是要埋在了胸前,大气儿也不敢出了。
“本王心中只有王妃一人。可是你们是母后赏下来的人,本王若是一次不来,反倒是显得王妃小气了。本王不是什么圣人,自然是明白男人当三妻四妾为宜。可是本王的眼里,除了王妃,却是再也容不下第二个女人。高氏,本王不与你为难。只问你一句,你若是一心富贵,本王可以成亲你,以后你在这长乐王府,自然是衣食无忧,无人敢欺你。可有一样,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任何的宠爱,那是等同于痴心妄想!”
高春华的身子抖了抖,明白王爷这是在敲打她,同时,也是在给她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她离开长乐王府,可以让她与其它女子一样做一个正常的女人,而非棋子的机会!
“王爷,奴婢不敢奢求其它,只求王爷能放奴婢归去,奴婢自是感激不尽。”高春华再度跪地,面色诚恳。
端木初泽笑道,“高氏,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分?放你
归去?你觉得可能吗?你现在到了燕州,入了长乐王府,便是本王的女人。你再回到了江南,算什么?高氏,你以为你出了长乐王府还有活路?”
高春华轻轻一怔,是了,她怎么忘记了,自己一旦这样不明不白地离开了,那么,自己即便是回到了江南,也只会被江南的那些族人唾弃!
想想自己虽为嫡女,可是母亲早逝,在府上,哪里还有她的地位?若是再这般不明不白地回去,只怕她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王爷,还请王爷赐奴婢一条活路。”
“活路嘛,自然是有,就看你怎么选了。”端木初泽笑得有几分的狡诈,不过,跪在了地上的高春华,可是一眼也没瞧见。
荣月早早地摆好了饭,不明白为什么小姐非得让王爷去蝶园,可是这厢却又备了两套的碗筷。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