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长平一看是大嫂过来了,还有侄女也跟着一起来,心里头多少是有些不得劲儿的。
“二弟,不是我这个做嫂嫂的说你,你看看这孩子都被打成什么样儿了?还是你觉得你的孩子,果然就是个小贱人?”
李氏话里的语气,可是不善。
沐长平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大嫂,是这孩子的心眼儿太坏了!”
“心眼儿太坏?那我倒是瞧瞧,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心眼儿能坏到了什么地步?还是说,你家的孩子实在是聪明,这么小的年纪,话都说不全呢,就会使坏心眼儿了?”
沐长平被她说的有些局促不安,事实上,他现在看到了沐心淼脸上的巴掌印儿,也有些心疼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哪能就一点儿感情也没有?
再看沐心淼看到了自己和丁氏时,那怯生生的眼神,沐长平,其实心里头也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的。
“来,到父亲这里来。”
沐心淼看了一眼金氏,见她点了头,这才慢慢地蹭了过去。
沐长平伸手轻轻地抚了上去,“可还疼?”
沐心淼点点头,随后哇地一声就哭了起来,“疼!打人,疼!”
其实,
沐心淼想表达的是,丁姨娘打人,好疼,可是她年纪小,话说的也不全,所以,才会说成了这样。
“好孩子,都是父亲不好,你放心父亲一定为你做主。”
“呜呜,疼,坏人。”
丁姨娘一看这情势不妙,连忙捏了嗓子道,“老爷,您明鉴呀,是她一来就先推妾身,您也知道,妾身如今可是有孕在身,所以妾身才会着急了些。”
沐心暖却是冷笑了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主子们正在说话,有你插话的份儿吗?二婶儿,你这后院儿是越发地没有规矩了。什么人都敢在主子说话的时候打岔,看来,二婶对下人实在是太过宽松了。”
一句话,直接就将丁姨娘给打发到了下人堆儿里了。
而沐长平原本是听到了爱妾的话,想着她腹中的孩子呢,可是这会儿再一听沐心暖发话了,自然也不敢出声儿。
他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就是对沐心暖有几分的惧怕。
“这,大小姐,妾身是老爷的妾室,良妾,并非是什么奴婢。”
“良妾不是妾吗?”李氏凉凉地瞟了她一眼,“以前阿暖不曾回来,我也懒得搭理你们。常不常地就往我的
锦院里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我们大房的妾室呢。”
沐长平的脸色一变,极为不悦地瞪向了那个丁氏。
他与大哥沐长安的关系,才缓和了没几年,现在自己的两个嫡子都是多蒙他的教导,如今老大屡屡得了先生的赞叹,一旦再惹了大哥,那后头的事,可就难办了。
沐长平虽然是宠爱丁氏,可是他也不糊涂,如今他的两个嫡子都那么大了,总该是要想着将来的前程的。
再想想,这京中最是看重嫡庶。
两个嫡子如今又聪慧,在京城也有了一些不错的名头,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人家说他这个当父亲的,宠妾灭妻了。
“放肆!你既然是我二房的人,没事老往大嫂那里去做什么?论理儿,你们是连自己的院子都出不得的,原本我瞧着你哥哥好歹也是有些功名的,你自己也算是个知书达理的人,现在看来,竟然是一点儿规矩也不懂。”
丁姨娘人虽然年轻,可是对于沐长平的脾性,自认也是摸的清楚。
“老爷,妾身原本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只是想着去给大夫人请安。也是得了夫人的允的。”
说着,还有些挑衅地看向
了金氏。
果然,沐长平道,“你也糊涂了不成?为何让她去锦院?”
金氏气得一乐,“我让她去?老爷,您也不想想,她在您这儿是多受宠?只要是她一吹枕头风儿,我们母女就全是不对。她耀武扬威地到了妾身跟前儿,我能说不让她去?若是真不让她去,回来还指不定怎么在您这儿告妾身的状呢。”
沐长平被她这话给堵的有些没脸,有些悻悻地垂了头,不过,语气仍然是有些不满,“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让她乱走呀。大嫂是什么身分,万一到了锦院,再无端地冲撞了其它的贵人当如何是好?”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沐心暖掩唇一笑,“二叔,您不觉得,这正是你这位丁氏的本意吗?”
丁氏的脸色一白,看到李氏冲她扫过来的极其不善的眼神,立马就低了头,连忙伏低做小。
“妾身不敢,还请大夫人明查。”
沐心暖继续冷笑,“妾身?你一个小小的妾,如今当着正经主母的面儿,还当着本妃与母亲都在,还敢自称妾身?本妃再问你一句,良妾,就不是妾了?在主母面前,不必以婢自称了?”
丁氏的嘴唇都白了一
分。
这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块儿心病,她自认自己生得美貌,而且出身也算是不差,虽然及不上侯府出身的金氏,可是比起其它人来,可是高贵了不少。
这会儿,被一个小辈明晃晃地指了出来,还真让她有一种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的感觉。
“婢妾知错,还请夫人恕罪。”
沐长平一个大男人,对于这等小事,之前自然是不曾在意的。
再加上他一直觉得这个丁氏貌美,而且懂事,言词间,也总是能说出一些诗词情境来,自然就觉得她不是寻常的女子。
可是这会儿被大嫂和侄女这么一点,他一直宠着的女子,根本就是一个什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