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吓傻了眼。
他们按照官差的命令向树上爬去。
但是这些流放的人中,不乏老人和孩子,还有脖子上戴着枷项的壮年。
想让这些人爬到树上,很是困难。
这时候的官差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一边向就近的大树跑,一边大喊:“不会爬树的,往高处跑。”
苏沫就近选了一颗粗壮的大树,果断的爬了上去。
严逸也在这么大的动静下转醒,他迅速恢复意识,知道发生了什么。
张桂兰就在她旁边的树下,正在往树上爬。
大嫂王安安在下方拖着严从玲的屁股将她往上托起:“快点,小玲儿,快。”
但是严从玲无论怎么努力向上,都是再次滑下来。
眼见黑色的长龙越来越快,距离她们越来越近。
大嫂王安安和侄女严从玲都吓坏了。
两人脸色煞白。
严从玲是会爬树的,王安安却因为手里打滑,没爬到树上,严从玲在树上哭叫着。
苏沫见到这一幕,测算了一下距离。
她把严逸放在树叉间:“抱好。”
“嗯。”严逸郑重的点头。
苏沫飞快的下树,然后跑到王安安身边,将她背在身上,就像一只肥胖但灵巧的猴子,瞬间爬到了树上。
就在王安安旁边的树
下,被贬职的官员让自己的发妻坐在他的肩膀上。
“你抱着树,保护好自己。”
官员的妻子哭成泪人:“不,我不要。”
“听话,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官员与他妻子的感情很好,他自幼贫穷,是妻子供他读书赶考,他才有了现在的成就,要不是他不屑于与人同流合污,也不会被陷害贬职。
但他的妻子从来没有怪他,一直给他精神上的支持。
流放路上也是温婉的安抚他的情绪。
现在妻子怀有六个月的身孕,笨重的身体根本爬不到树上。
又因为有孕,她也没法在黑灯瞎火的野外奔跑。
如果是官员自己,爬树或者逃命,都可以做到,但是他要保护自己的娘子。
他不知道这样娘子能不能存活下去。
但是他把娘子举的高一点,只要娘子能牢牢保住大树,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苏沫本来也是要去严逸那边树上的,严逸因为受伤,苏沫怕他受不了泥石流对树木的冲击掉下树。
泥石流就快到身边了,苏沫从王安安那边树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官员为了让她娘子活着,毅然放弃逃生,托举着他的娘子。
看到官员的娘子挺着的孕肚,苏沫鬼使神差的将这个怀孕的女人背起来
。
她还要去严逸那边,再给孕妇送到树上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她边背着官员的妻子跑,边对官员喊:“你自己爬树,快点。”
苏沫将速度发挥到极致,来到严逸所在的树下,背着官员的娘子就嗖嗖嗖爬到了树上。
严逸紧紧地盯着苏沫,感觉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看到苏沫爬上来,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到了树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泥石流就如同万马奔腾般,一下子冲到了他们脚下。
树干不断的摇晃,感觉随时要把人甩飞出去。
苏沫趴在树干上,她实在是太胖了,这么重的身体给大树带来了非常大的负担。
她感觉自己随时都会被甩飞。
官员的那个娘子怀孕的身子已经很笨重,苏沫还要抽时间照应她,很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严逸趴在树枝上,忍着身体的疼痛,一只手抱着树枝,另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苏沫,似乎生怕苏沫会被泥石流的冲击力从树上甩下去。
泥石流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携卷而来,所过之处,一片荒凉,它冲刷着周围的一切。
所有人拼了命的自保。
有些人爬的不高,石块和树木都能不断撞击着他们的脚或腿。
“啊……”
他们心里惧怕
,高声嘶吼着,但是手臂依然死死的抱住树干。
鲜血流下,跟泥石流混在一起,冲刷而去。
所有人都在尽量的稳住自己的身体,他们这一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活下去。
短短几分钟的惊心动魄,就像是经过了漫长的岁月,在众人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痕迹。
泥石流来的快,去的也快,几分钟后,它渐渐地消失,只留下一地狼藉。
惊魂未定的众人缓慢的爬下树。
看着周围的一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片刻后,反应过来的众人乱成一团。
王家那边好像是死了人,哭喊、怒骂、指责,让所有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降职的官员寻找着安全的路面胆战心惊的来到苏沫跟前,他不知道自己的娘子是否还活着。
他心里一直承受着各种煎熬。
他的娘子,他娘子肚子里的孩子。
直到,看着自己怀孕的妻子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他悬着的心落下,仔仔细细将妻子检查了一遍,他眼眶瞬间红了。
降职官员朝着苏沫深深地弯下腰去,拜了三拜。
“天地有大恩,今姑娘的慷慨救命之举,救吾妻姚诗于危难,我江浩然无以为报,因吾被贬陆洲府任职,目前身无长物,但若姑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