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安赶到的时候,严从玲正在奋力的踩虫子。
严从宽也控制着严从锐,将他胳膊扭着。
王安安心疼的一把将严从玲抱住,安抚着她的情绪。
是要什么样的心情,才能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在她天生惧怕的东西上使劲踩?
严从玲小时候被虫子蛰了一下,胳膊肿了好久,从那以后,严从玲就很怕虫子,有一次被虫子吓到,连续发了两天高烧。
流放这一路,起初也是王安安给严从玲开路,严从玲跟在后面,分家后,王安安就经常抱着严从玲赶路,这才有效避免了严从玲接触那些虫子。
在熟悉的怀里,严从玲终于稳定下来。
她能想象,如果她没及时跑开,那些长长的绿虫子全倒进她衣领里,虫子在脖子间扭动爬行,按照以往她对虫子的惧怕。肯定会吓得惊慌失措。
仓促间掉到河里淹死也有可能。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严家的孩子,有些人却永远那么恶劣。
他们天生有一副坏心肠,见不得别人半点好。
她要让他们知道,再有什么坏心思,尽管来好了,她不怕他们。
她严从玲不再害怕。
以前她需要退让,但是所有人都只觉得她好欺负,甚至变本加厉的欺负她。
人善被人欺,
她不会再对这些人退让半步。
听着严从锐的求饶声,严从玲只觉得心里特别安静,安静的仿佛一根针掉在地上,都清晰可闻。
严从玲安安静静从王安安怀里出来。
她来到严从宽身边,轻轻拽了下严从宽的的衣角,脆生生喊了一句:“哥哥。”
清脆的声音直击严从宽内心,他停了手。
严从玲指着严从锐:“可以把他交给我吗?”
严从宽推了严从锐一把,严从锐扑摔在地上:“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哥哥的,你只管开口。”
严从玲对着严从宽展颜一笑,转而对着严从锐的时候神色就冷硬起来,似有寒霜将周遭一切冻住。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严从锐,竟然对严从玲——一个比他弱小很多的孩子,生出来一种惧怕。
他觉得此时的严从玲,什么都能做的出来,不计较后果。
这是继严从宽之后,严从锐在第二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严从玲对着严从锐一咧嘴,她分明是笑着的,但严从锐感觉那笑容就像来自地狱。
“你也不过就这么点本事,虫子?你既然这么喜欢虫子,我就送给你好了。”严从玲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完全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你,你要干什么?”
跌坐在
地上的严从锐,不断往后退。
被严从宽一脚抵在严从锐后背:“想走?你问过我了吗?”
严从玲想起以前她无数次的求饶,换来的都是严从锐和严从心的嘲讽,现如今,终于时移世易,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严从玲。
对她好的,她会加倍对人好,对她不好的,那就下地狱吧。
严从锐现在就像一只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他不知道即将面临的是什么,甚至对于这两个杀神般的人,他生不起半点反抗的意见。
严从玲转过身,走向她踩的稀巴烂的虫子,甚至有一只都被踩没了一半身子,还有一串尾巴在摆动。
她将虫子连带泥土一起抓起来,就这么塞在了严从锐衣领里。
“既然你这么喜欢虫子,那这些虫子就陪着你好了。”
那些虫子的尸体和被踩出来的汁液进入严从锐衣领,让他脸都绿了,他只觉得阵阵作呕。
他连忙伸手要去抖落这些污糟的东西。
半死不活的虫子在他皮肉上扭动的感觉,让严从锐身上的鸡皮疙瘩一阵阵往外冒。
恶心,简直太恶心了。
他这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任何跟虫子有关的东西。
严从宽已经先一步将严从锐的手禁锢住:“没让你动,你就老实点。”
严从锐的反应让严从玲很满意,如果她不够坚强,那现在她的下场就跟现在的严从锐一样。
严从玲抬起严从锐的下巴:“希望这个虫子的盛宴会让你终生难忘。”
她说话声音徐徐缓缓的,却莫名让人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谁也不知道这个弱小的身体里,会爆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
严从玲看向严从宽的时候,表情就跟变戏法似的,立马变得甜美可人,声音也是甜腻脆生的:“哥哥,放他走吧,他已经…”严从玲想着措辞,“是废物了。”
“都听妹妹的。”
严从宽朝着严从锐屁股上猛踢一脚,严从锐就像个钻天猴一样冲了出去,借着冲击力,严从锐连滚带爬的向正在赶来的大房那群人奋力跑。
身后还传来严从宽一句恶狠狠的:“滚。”
见到严从锐狼狈逃窜,严从玲才坐在地上,脑门上都是细密的薄汗,显然刚才那番操作,对严从玲来讲也是承受着很大的煎熬。
严从宽不太会安慰人,他就坐在一边默默的陪着。
大嫂王安安也坐在一边,她没有打扰严从玲,她清楚的知道刚才那些严从玲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这些都是严从玲成长路上需要承担的。
这是严从玲的选择,她能做的
,就是在一边陪着,等她缓冲过来。
至于严从宽,他一直在不断的变化,虽然速度很快,但王安安潜移默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