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策是实在不想和林梦安多说半句话。
想当年,林梦安家里也是个商户,为了严策的仕途耗费了大量家产,对严策是有实质性帮助的。
刚把林梦安娶回家的时候,严策也是对林梦安宠爱有加。
可不曾想,林梦安是个不能生养的,这让一向死要面子的严策如遭重击。
他也渐渐冷落林梦安。
甚至心情不顺的时候也会难为林梦安。
不过好歹他心里有数,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憋着气去庄子上找那些买来的玩物发泄。
娶了郑美玉之后,他对林梦安就更加横看鼻子竖看眼,哪哪都看不上。
甚至于实在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他也会对着林梦安拳打脚踢几次。
每每都以林梦安跪哭求饶告终。
林梦安又是个懦弱的,对严策的脾气只会逆来顺受,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是低下,就算林梦安家里有点钱也不敢跟严策叫嚣,没人敢给她撑腰。
再后来,林梦安看到严策都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生怕触他霉头。
严策也沉浸在郑美玉为他织造的温柔乡里,几乎懒得去想林梦安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在他眼里,林梦安就是一个不会反抗、但挂着他妻子头衔的无趣玩物。
当这个
玩物失去控制的时候,严策就觉得心里如同火山爆发一般,让他几欲失控。
严策感觉自己时刻游移在暴走的边缘。
从林梦安将严从锐摔倒开始,他心里的火焰就不断往头顶窜。
严苛见状,知道这时候的严策是什么都安排不了,便直接吩咐林梦安:“你继续背着锐儿,这次要是背不好,仔细你的皮。”
作为一个公爹来讲,对儿媳妇这么说话显然是很过分的。
但大房所有人都觉得习以为常。
谁让林梦安之前在大房就是被这么对待的呢。
她唯一有用的时候,就是流放路上,家里送来了钱财,大家要用钱,才对她认同一二。
可现在,她连钱都看不住,钱现在在罗姒那里,大房的人只需要哄好罗姒就可以了。
唐思找到领头的官差丁宇,将银钱塞给他:“官爷,我家孙儿发烧了,您行行好,这些银子您收下,您看我能不能跟您换一点退烧药?”
丁宇皱眉。
钱他是想收的。
不过退烧药…他没有!
他们一些大老爷们,一年到头都未必发一次烧,谁会没事儿备着这种药。
他们流放路上,只需要配备防止蚊虫叮咬、消炎止血的药膏就可以了。
其他的,都是临时
出现状况,就近找商铺购买。
“我没有。”丁宇想了想,还是把银子给王凤推了回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无功不受禄。
但是这钱,丁宇不收,王凤却急了。
严从锐发着烧,急需用药。
她连忙跪在地上,双手抱住丁宇大腿,哀哀戚戚:“官爷,您不能见死不救啊,求求您了,您就给点药吧。”
丁宇心里有些烦,都说了没药了,听不懂吗?
他按捺着心里涌上的那丝不快:“我这里没有退烧药,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没有退烧药,没有退烧药。
唐思心里念叨着这句话,像个霜打的茄子,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量。
会不会……
唐思突然福至心灵般脑中一亮,是不是给官差的钱少了?
流放路上要用到药的地方多,肯定需要更多的钱才能换到。
如此想着,唐思又连忙将银锭子塞给丁宇:“官爷,退烧药多少钱能换?我一会儿再给您拿过来,求求您给我点吧。”
“这不是钱的事儿,我再说一遍,我没有退烧药。”
丁宇说话已经带了丝极力克制的怒气。
他推了唐思一把,把她从自己眼前扒拉开。
唐思杵在那里太碍事儿了。
丁宇将鞭子在空中抽
响:“后面的都跟上,快点。”
唐思被鞭响声吓住了,又很快回过神,她再次抱住丁宇的大腿:“官爷,官爷您行行好,这些钱您先收下,您看看今晚咱们能不能找到一处落脚的客栈?”
“找不到。”丁宇想都没想就回复。
他的行进路线都是参考过地理志的,前天夜里刚住过客栈,他们也补给了足够的日常生活所需物品。
按照行进路线,起码要三天后才能再次住进客栈。
如果今夜想住到客栈,就得集体绕路。
擅自更改路线所能承担的风险就算不提,绕路也会拖缓行进速度。
他不可能因为一个人就耽误行进速度。
唐思还是在一边苦苦哀求:“官爷,求求您想想办法吧。”
唐思在这里左晃右晃是真碍事儿。
丁宇的好脾气终于宣布告罄,他一把将唐思推开:“我又不是大夫,我有什么办法,滚远点,再妨碍大伙赶路,我抽你!”
唐思缩了缩脖子,她害怕挨鞭子,之前郑美玉被抽了两下身上就有了伤,她同样也是细皮嫩肉的,一鞭子抽身上得多疼啊。
换不到药,怎么办呢?
锐儿还在发烧呢。
唐思思索着,不知不觉就来到罗姒跟前。
罗姒语气急切:
“怎么样了,药换到了吗?”
唐思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