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三人回到客栈的时候,全员已经整装完毕,只待三人回来就出发赶路。
苏沫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严逸和张桂兰,心里猜测可能是他行动还没那么爽利,所以张桂兰照顾着他,动作慢了些。
而她扛着冰糖葫芦棍的样子,已经把严从玲的目光牢牢吸引。
严从玲兴奋的惊叫:“哇,是冰糖葫芦,叔母威武。”
她开心的原地蹦起来,然后冲到苏沫怀里,给了苏沫一个大大的拥抱,小脑袋在苏沫身上用力蹭了蹭。
严从玲是被苏沫同化最快的一个,很多新鲜词汇时常可以蹦出来。
苏沫宠溺的摸摸她的脑袋:“是冰糖葫芦,喏,这个给你吃。”
严从玲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她对着苏沫灿烂一笑,两个眼睛就像月牙一样弯起,让人忍不住跟着心情喜悦。
严从宽在一边不说话,但两个乌黑的小眼睛盯着苏沫草木棍上的糖葫芦,一眨不眨,明显就是想吃。
糖葫芦对于小孩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上一世的时候,苏沫就碰到有小孩子为了吃根糖葫芦,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情况。
那时候每天各种零食满天飞,小孩子们尚且为了根糖葫芦和大人斗智斗勇耍无赖。
更别说
现在还是缺衣少食的年代。
孩子们能吃的东西有限。
晶莹剔透的糖浆裹着红彤彤圆滚滚的山楂,只是视觉就已经极限挑弄着人们的味蕾。
苏沫取下跟糖葫芦拿给严从宽,她调笑:“傻孩子,以后想吃就说,想做什么也可以说,不用什么都闷在心里,叔母又不是外人。”
才一个八岁的孩子,硬是被生活逼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严从宽拿到糖葫芦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转身递到王凤嘴边。。
“娘,你吃,好吃。”
王凤的肚子明显大了一圈,身子看起来也硬朗了一些。
不过,苏沫及时喊停:“宽儿,你娘不能吃,”
严从宽的手僵在半空,他疑惑的回头。
“山楂有活血化瘀的作用,服用山楂容易引起…”苏沫原本想说容易引起子宫收缩,但又觉得这么说的话,严从宽可能听不懂。
于是也没说的太详细,只道:“容易引起流产和妊娠期糖尿病,应该慎吃。”
其实这么说,严从宽也未必能听懂,不过有个“病”字,严从宽自会小心。
其实山楂也不是完全不能吃,只不过王凤虽然看起来好了不少,但之前毕竟亏了身子,还是小心避免点比较好。
严从宽将糖
葫芦收回,盯着苏沫的眼睛,一字一句问的很认真:“那山楂为什么会引起这些呢?是哪些物质导致的?这些病该如何诊治?”
流放一路,苏沫也发现,她每每讲到和病理医药相关的东西,严从宽都会表现出极强的兴趣。
“宽儿是不是喜欢医术?”
严从宽郑重的点头。
娘在那天晚上之后就突然不能说话,他一直觉得是他的大伯严策搗鬼。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前夜严策刚做出那种畜生行径,次日娘就无法开口说话。
而让人变哑的最便捷途径,就是下毒。
只是严从宽没有证据,他只是猜测。
他想去给娘找大夫,结果被守门的仆役拦回。
紧接着她娘就莫名其妙被绊倒,摔破了腿,他觉得这其中必有牵扯,但那时候幼小的他实在无能为力。
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让他窒息。
他也害怕。
爹撑不起事儿,很多时候都是用娘的委屈去成全他自己,也隐约觉得他爹严明不会为他娘做主,恼恨。
但是他从小就被教导要注重孝道,那种感觉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甩都甩不掉。
作为儿子的他不能指责父亲。
为了保护娘,也为了保护自己,他当天就开始装病。
家
里人也不给他找大夫,就说他是撞了邪。
他也借此直接变成了个“痴呆”。
但那时候他就想,如果他自己就是大夫,这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后来娘有了身孕,娘的身子骨却并不好,他总是用自己的办法在一边默默照顾着娘。
直到后来他们全家被流放,娘肚子里的孩子险些不保,他才幡然醒悟。
什么爹不爹的,就算是孝道,也得是父慈子才会孝。
一个从来没尽过当爹责任,只会拿妻儿卖好的窝囊废,还让他尽孝?严明不配!
但那时候,他想当大夫的想法,也只是停留在想要照顾他娘王凤的条件下。
直到那次苏沫去采买,顺便带着他和他娘去看病。
在药馆里他看到那些四四方方的小格子,鼻腔里充斥着药香,那种片刻的宁静深深撞击着他的心灵。
那时候的严从宽就无比确定了自己的心。
他要当大夫!
他要成为最好的大夫!
不仅仅是为了他这个小家,更为了那些没钱看病,和因为各种限制没机会看病的人!
所以当苏沫问他时候,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
他挺直腰板,郑重的对苏沫说:“叔母,我想当大夫,这样以后就可以照顾好大家,我想做全
天下最好的大夫。”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情坚毅,那种决心让人为之动容。
这一刻,似乎没人在意严从宽的年龄,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