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的膝盖顶在严策腰眼,严策原本受伤的腿被迫半撑在地上。
疼痛感让严策的眼里瞬间飙泪。
“疼疼疼。”他倒吸好几口凉气。
苏沫用手拍打严策的脸:“现在再跟老娘说说,你想要什么?”
严策头摆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没,没有了。”
他的脸在陷入泥沼中的时候已经被严从宽和王凤那两个混蛋给拍烂了,他连说话都要强忍着,别说苏沫刚刚拍打的那几下。
每一下都让他身上鸡皮疙瘩瞬间冒出。
他疼的头皮发麻,一根根汗毛立了起来。
疼,太疼了。
“要钱,也得有命花才是,你说呢?”苏沫从袖口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
匕首不似寻常所见,是一把非常小巧精致,适合把玩的物件。
张桂兰砍甘蔗的时候,用的就是这把,非常锋利。
苏沫笑眯眯的将匕首对准严策的脸:“你说,我们从哪里开始割好呢?
一两银子一刀,一共是十刀,我割完了,你若还能活,我就饶了你。”
这一刻,严策才清晰的意识到他招惹了个什么样的人。
苏沫的狠戾,也是第一次清晰的灌注进严策的脑海中。
他只觉得全身就像一摊烂泥,阵阵发软。
苏沫拿着匕首在他脸上来回比划了一下,
就要一刀划下去。
“别,别别,我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了,你把她带走,随便带走。”
严策真的在苏沫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哆哆嗦嗦加了一句:“别,别杀我。”
苏沫拿刀背拍了拍严策的脸:“算你识相,今天姑奶奶心情不错,姑且饶你一条狗命。”
苏沫正要松手,没想到林梦安却在这时候蹦了出来。
“苏沫,你放开我夫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拿着这个匕首吓唬人,你如果杀了人,你也死定了。”
苏沫嗤笑:“你算个什么东西?严家大房的弃妇?”
林梦安脑袋瓜子嗡嗡的,苏沫这个称呼让她非常愤怒。
但她不敢靠近苏沫,她只敢在一边叫嚣。
在林梦安的脑子里,有严从心在,起码以后到了流放地,洗衣打扫还能有个人做,不然以后这些多半都是她的活计,她可就太难了。
所以,严从心是不能让苏沫带走的,这才撞着胆子想阻拦一下。
苏沫可懒得跟林梦安废话,说她只是做做样子?她就让林梦安看看血是什么颜色的。
苏沫扬起匕首就朝严策的肩膀扎去。
“啊…”林梦安终于一声惨叫。
她没想到,苏沫敢,苏沫真的敢下死手。
她真去捅严策了。
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威胁,严策直接吓的二次失禁。
周围传来浓烈的尿骚味,一阵阵往众人鼻孔里钻。
苏沫只觉得恶心,太怂了,欺软怕硬,苏沫还嫌脏了匕首。
匕首停在肩膀处,并没扎下去,她狠狠踹了严策一脚:“滚。”
严策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像条蛆一样往前蹭,生怕晚一点,苏沫就改变主意。
不过严策看着林梦安的眼神却充满怨毒。
贱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刚才林梦安突然嘴贱那两句,差点把他害死,苏沫的匕首差点就扎在他身上。
严策双手掐上林梦安的脖子,这个娘们欠收拾了。
发生这一切的时候,严从心依然害怕的瑟缩在角落。
不知不觉,她已经满脸泪痕。
她害怕苏沫,她记得流放路上她各种对苏沫叫嚣,对严从玲和王安安也心坏恶意。
她这么做了,苏沫怎么可能会对真心对她好呢?!
不会的,这是苏沫的陷阱。
苏沫也不着急,毕竟孩子从小接触到的环境已经毁了她的三观,严从心不相信有人会真心实意待她,也是正常现象。
苏沫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一块荷花酥。
她将荷花酥拿在手心,轻轻往前一递。
“想吃吗?想吃的话,我就给你拿过去。”
严
从心依然做出后退的姿势,她泪眼朦胧的看了苏沫一眼,就继续低埋着头,看起来特别单薄无助。
苏沫就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并没再有多余的动作。
严从心现在对每个人都有防备,这种事儿急不得。
荷花酥的颜色非常好看,刚才严从心抬头看的那一眼,就深深烙在她记忆里。
粉红的花瓣,嫩黄的花芯,她以前也吃到过,只是感觉,都不如此刻苏沫手里的荷花酥对她有诱惑力。
淡淡的甜甜香气飘荡在她周围,严从心肚子咕噜噜一阵响。
她好多天一直都吃不好,严家大房的人自顾不暇,也没人在意她。
更在今天…
严从心很想哭。
她再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苏沫一眼,她又害怕的低下头去,眼中尽是慌乱。
刚才她再次抬头的时候,她发现苏沫依然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脸上挂着温暖的笑。
以前的严从心,觉得苏沫的笑刺眼又虚伪。
甚至在严家大房那些人的絮絮叨叨里,她觉得苏沫就是个心思歹毒的恶人。
严家大房能有现在这番境遇,都是拜苏沫所赐。
然而这次,严从心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