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策的情况更糟糕。
腿伤的比严苛还要重一些。
严苛一瘸一拐还能勉强走一阵,严策是只能拖着腿滑动,且每一步都像走在针尖上,那种痛折磨的他一个大男人总想哭。
他身上还被官差抽了几鞭子,都是血印。
再加上严从宽、王凤对他的抽打,他脸上肿的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
腮帮子里都是血泡。
流放路上吃的东西原本就生硬,这会儿他连吃东西都成了问题。
严策心里发狠:别让我活着,否则,我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相对而言,严厉的生命力特别顽强,被打的只剩半条命,缺吃少喝的竟然熬了二十多天还没死。
身上绝大部分地方因为最早用过罗姒剩下的药,结了痂。
虽说每天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身上疼痒交替,就好像有无数虫子在身上爬过,啃食他的血肉。
但他状态却很稳定,甚至恢复了不少。
不过他的子孙根伤着了,软趴趴的歪在一边,说话声音相较之前,多了几分秀气,让人听了不太舒服。
严从锐是彻底傻了,脑袋一直向一侧歪着,让人看起来都替他累的慌。
而且脑子烧坏的他,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双目不怕强光,休
息的时候,他经常盯着太阳,一盏茶时间一晃而过,他眼睛都可以不眨一下。
除此外,他被大房动辄打骂,导致他还很怕人,谁靠近他,他都会咿咿呀呀叫两声。
语言表达能力跟刚学说话的孩子差不多。
整个大房状况最好的,就数唐思和林梦安。
林梦安刚流放的时候一直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人看起来也瘦弱。
因为不能生育的关系,她还被大房天天排挤。
自己的钱被罗姒骗走不说,好吃的饭菜也没轮上一口。
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人,除了被严策踢打外,竟然几乎完好无损的到了这里。
而且大房出力的活她也没少干,人看起来反而还强健了点。
至于唐思,她凝视着苏沫的身影,眼神晦暗。
她一直惦记着苏沫手里的分家文书。
当时,苏沫写分家文书的时候,因为条件受限,她用的是烧过的木棍,也就相当于是碳条。
时间过了这么久,碳条写的东西,估计痕迹早就模糊不清了。
只要看不清字迹,谁知道这是一份什么东西。
到时候分没分家,还不是他们大房说了算。
毕竟罗姒还在大房呢,哪有分家越过当家主母的道理。
再者就是
当时分家文书只有一份,流放一路经历那么多变故,这份文书是否遗失都没人知道。
一旦遗失了,大房就咬死了没分家,苏沫她们也没办法。
且管家权在罗姒手里,届时,二房的东西,还不都是他们大房的?
只不过因为苏沫和官差关系很好,唐思一直不敢妄动。
万一苏沫动动嘴皮子,官差再给她拿来纸笔,对大房来个“屈打成招”,这一步棋,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唐思原本是想,到了流放地,等苏沫发展起来,自己再用此招坐收渔翁之利,她也是这么给大房众人透漏的。
可随着今天匪徒事件,她盯着牛车上苏沫的几个大包裹眼馋的紧。
她等不及了。
真等她发展起来,大房的人怕是都要熬不住,死绝了。
那什么时候把这个事情揭露出来更好呢?
显然不能是有这几个押解官差在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合适呢?
唐思眉目微敛,陷入了沉思。
……
姚诗担心苏沫的状况,由江浩然搀着,来回看了苏沫好几次,苏沫都是昏睡着。
虽说苏沫身上没有明显伤口,但她突发性昏睡就很不正常,姚诗担心苏沫是受了什么看不见的暗伤。
此地偏僻,
平日里连个人影都难见,想找大夫来给苏沫看看也不能够。
她来回踱着步子,地上都差点被她刨出个坑。
江浩然没办法,只能安抚道:“吉人自有天相,你看小沫面色如常,呼吸均匀,应当只是刚才打斗太累了,她想休息会儿。”
“说的轻巧。”姚诗伸手戳了戳江浩然的额头,“你的良心让狗吃啦,小沫可是救过我两回了,她现在这样,我能不急么?”
江浩然哭笑不得,他摸了摸鼻尖,这是招谁惹谁了,他就是理性的分析一下,良心怎么还能让狗吃了呢。
“诗诗,这事儿我可就得说你了,那小沫这会儿累了,她想休息,你一个劲的在旁边走,弄出来的动静是不是会影响她休息?”
姚诗认真想了想,点头:“你这么说,好像也对。”
随后她又惊呼:“可万一小沫不是休息呢?”
“放心吧,我会同丁宇说,让他们想办法找个大夫给小沫看一下,她不只是你的闺中好友,也是我的小妹。”
姚诗小嘴一撅:
”这还差不多,啊,对了,还有无尘,那个笨蛋,都是打架,他怎么半点事儿没有?不是让他照顾好我家小沫的吗?“
无尘也摸了摸鼻子,心里
嘀咕:祖宗,我太难了,我都一打三了,不受伤还不行啊,天啊,没良心的。
正说着,丁宇已经来了。
他脸上受了伤,匆匆抹了药,就来看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