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兰张罗着,和其他人一起,将桌、椅、地面,都收拾过来。
不多会儿,屋内又恢复了干净整洁。
吃饭的时候,严从心围坐在桌边,是一点没少吃。
但是干活的时候,她就缩到了角落,表现出一副受伤的模样,活是一点都没做。
这些,都被苏沫看在眼里。
严从玲手里拿着一块姚诗送过来的糕点:“叔母,怎么办啊,小玲儿好想吃,可是实在吃不下了。”
苏沫爱怜的摸摸她的脑袋:“那就明天路上吃,放一夜,坏不了的。”
严从玲还是有点纠结,不过到底是将糕点放回了位置。
晚上临睡前,苏沫将严从心叫到屋外。
问:“你想回大房吗?”
严从心脸上表现出慌张:“叔母不要赶我走。”
虽然严从心极力表现出慌张的情绪,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很多小心思怎么能瞒得过苏沫呢。
不可否认,严从心的自我调节能力不错。
在路上,因为苏沫和官差的关系,她把严从心领回来,间接成了严从心的保护伞。
王家人嘴碎,却几乎没再说过严从心的事情。
这件事儿,似乎就自动被人遗忘在脑后。
严从心也很快从那种状态中恢复过来。
按照苏沫的想法,严从
心现在不想回大房,无非是因为大房那边的境遇不好,吃不好穿不暖,没牛车,哪哪都不像能享福的样子。
而苏沫这边却不同。
好吃的饭菜从来不缺。
就算她无法融入到二房这些人里,但每天跟着吃吃喝喝也不错。
关键是,有了牛车,也可以不用再走那些路。
虽然她只是坐在角落里,但能不走路,谁愿意累死累活的走呢?
苏沫敲打着严从心:“你自己要搞清楚一件事儿,是姚诗见不得你小小年纪被欺负,才想收留你,我只是代为她照顾你。”
严从心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她又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是滋味。
只是觉得话很刺耳。
果然,苏沫没拿她自己人。
整个严家二房的人,都没拿她当自己人。
苏沫继续道:“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肯定觉得我们没拿你当自己人,可是你扪心自问一下,你何时拿这些人当过自己人?”
严从心的心思被看穿,心里好像有小鼓锤在不停的擂打,那种感觉很不好受。
“劳动和收获是成比例的,你付出劳动,才会有收获,无论是在哪里,都是先有付出,才会有等同的回报,爱也是一样的。”
严从心低着头。
她不知道
这些,在她前面的五年里,都是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她不需要付出任何东西,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似乎所有人对她好,都是她应该得到的。
她享受着所有人对她的付出,又病态的用针对人的方式寻找快乐。
就像之前和匪徒打架的时候,她有过想帮忙的冲动,可她不敢。
刚才吃饭的时候,严从玲帮忙做饭了,吃完饭后也帮忙收拾碗筷。
其他所有人都动手了,只有她没动弹。
她觉得自己和这些人格格不入。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只知道索取,不懂得付出,那你刚才吃的饭是怎么来的?你睡的床铺是怎么铺的?地上的灰尘是谁清理的?”
苏沫是在指责她,用的是那种很温柔的方式指责她。
似乎是在谈心,但是每个字都不中听,却意外的,都钻进了严从心的脑子里。
“人与人的相处之道很复杂,你对别人好,别人不一定对你好,但你对人不好,别人是一定会对你不好的,你自己好好琢磨吧。”
严从心点点头。
“天不早了,快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
严从心并不是一个好管教的孩子,毕竟之前的五年都是大房的人在管,从根上就是发
霉腐烂的。
苏沫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的进去,反正她把自己该说的话说了,其他的,就要看她自己了。
如果严从心实在教不好,到时候她再做姚诗的思想工作就是。
世间贫苦孩子千千万万,比严从心惨的多了去了,总不能见一个养一个!
这一夜,所有人睡的都很安稳。
除了严从心和苏沫。
有的房间呼噜震天响,但相互之间也没谁把谁吵醒。
太累了。
平时赶路太累了。
露宿荒郊都是家常便饭。
这会儿有床铺,没有蚊虫叮咬,所有人身上也没带着枷项,真是难得睡一个好觉。
严从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苏沫说的话不断冲击着她的脑海。
要先付出,才有收获,那要怎么付出呢?
就拿今晚吃饭的事情打比方,每个人都在做事情,那她能做什么呢?
严从心扫地,严从宽搬桌凳。
王安安、张桂兰收拾餐桌,还刷锅洗碗。
就连有身孕的王凤,都擦了一下桌子。
可是她们这些人,已经把事情都做完了啊,她这么小个人儿,能做什么呢?
再譬如那天和劫匪打做一团的事情。
苏沫当时是给了她一把小菜刀防身,可她那么小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