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大房的人,也在分配的屋子里安顿下来。
严苛、唐思以及他们的三儿子严厉住一个屋。
严策、林梦安、严从锐和罗姒住另一个屋。
罗姒有钱的时候,还是个香饽饽。
现在罗姒非但没钱,还染着病,无论是谁,都不想和她住在一起。
一个屋子里面一共就三间房,房子就那么大点,多个人,也就意味着住的地方少了些。
而且罗姒染着病,指望她干活是没戏了,那她在谁屋里,就等于谁屋里多了张吃饭的嘴。
最后还是严苛一锤定音:“老大家的,就跟着你们了。”
这事儿,才算过去。
罗姒为此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她拄着拐杖一顿猛咳:“不孝子,一群不孝子,我怎么养了你们这些白眼狼!”
不过她现在这些话已经没人放在心上了。
见严苛也是一副烦躁的样子,唐思撞着胆子道:
“娘,您老就知足吧,您说您也一把年纪了,还生着病,咱们家确实也是没钱,住的地方又小,能给您留个住的地方,不容易。”
罗姒脸色潮红,她想想以前对大房这一家子人好的时候,就觉得自己是瞎了眼。
“我,我要告诉别人,你们不孝!”
这时候的人,满脑子都是
孝道。
孝道大过天,几乎是刻在人骨子里的。
谁要是被传出不孝顺的风评,那得是被人戳断脊梁骨的。
唐思不屑:“娘,您还是省省吧,我们不是二房那些蠢货,一个孝字就想拿捏我们?”
“娘,我给你分析一下,你说你现在有什么?”
“除了病歪歪的身子,你有钱吗?你没有。”
“你有物吗?你也没有。”
“就说你啥都没有,你有把子力气也行,你生着病,连干活的力气都没有。”
“娘,人贵在会审时度势,现在这个家已经不是你说了算了。”
“你说一个生了病的老太婆,二房的人不管,我们大房照应着,就算你出去说我们不孝,谁会信?”
还有一句话,唐思没有说:把你放在身边,别人只会说我们严家大房宽厚,是大孝子。
“有住的地方你就住,也算是我们为你尽孝了。”
唐思一连串的发声,把罗姒气的嘴唇一个劲的哆嗦。
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严苛的腿原本就只是拉伤,伤的并不重,这些天已经快好了。
严策的腿伤一直以来却还是很严重的,只能在床上将养着。
脸上虽然已经看不出被严从宽和王凤抽打过的痕迹,但掉了的大牙却是实实
在在的提醒他,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面目狰狞,从躺到床上的那一刻开始,心里恨意爆棚。
严从宽、王凤,我必然不会让你们两个好过。
严厉这副身子,不得不说恢复能力特别惊人。
除了一些流脓的地方,能看出他曾经遭的罪外,严厉身上绝大部分的伤已经结痂。
以前是因为流放路上不得不赶路,他由人背着,颠簸、摔跤,都不是他自己能控制的。
那会儿,他的伤是不等好利索,就又裂开来。
现如今,他终于可以安安稳稳躺着养伤了。
严厉眼神阴暗的吓人,就像一只随时准备择人而噬的毒蛇。
严家大房分到的两座屋子里,或多或少还带着些日常使用的家具,比如缺了口的碗、变了形的勺、断了角的桌……
当然,也有些完好的东西。
像床上铺盖的,是一样没少,只不过上面又脏又臭,一股子霉味。
唐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直想着分家文书的事儿。
不如……
先找严从心那个赔钱货帮忙盯着看看,分家文书还在不在苏沫手里,如果在的话,就让她偷出来。
这个东西,不能留在苏沫手里。
自己之前对严从心那么好,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如
果拒绝?
哼……
那就只能让自己的大儿子严策去一趟了。
严从心那个小贱蹄子,看见严策就像老鼠见了猫,必然不敢拒绝。
而严厉,正眼神阴森森的盯着屋顶。
他脑子里迅速的分析了大房的情况,同时,想到了一件事情。
严家大房受伤的人多,能干活的人少。
与二房那边截然相反。
不过,流放路上因为苏沫受到官差多方面照拂,大家对她做的事儿只能忍气吞声,也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
当初分家文书上说的很很清楚:严明、王凤、严从宽是大房的。
可现在,这三个人却都在二房,于理不合。
而且这三个人分到的九亩地,也被划到了二房名下,更是不合适。
严明虽说是受着伤,但他养的好,恢复的快,没多久就可以下地干活了。
加上严明三人分到的九亩地,大房应该一共分下来三十亩地,这些地,总得有人种。
严从宽生的个头也足,膀大腰圆的还劲大,到时候劈柴种地都是活。
唐思虽然怀着孕,但她在苏沫那边养的很好,就按照她的身体情况,浆洗衣服、缝补针织,总是可以的,还能出去捡捡柴火,抱些草。
所以,这三个人,按照分家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