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簿愣了片刻:“你就这要求?”
此子立了大功,如果换成别人,肯定会抓住这次机会狮子大开口。
况且自己也许诺严逸,只要是力所能及的,都会答应他。
而严逸却仅仅是要求提前回家。
这个办法是严逸提出来的,谁都有可能传出去,唯独他肯定不会。
他若想传扬,定然也不会提出解决方法。
王主簿越看严逸越顺眼,他拍拍严逸肩膀:“一会儿我就安排人送你回去。”
原本严逸已经与牛大叔约定好在城门口集合,现在看来,牛大叔应该也要被困在城内了。
“如此,就劳烦王主簿了。”
“不麻烦,不麻烦。”王主簿关心的问,“冒昧的问下严小友,这么急着赶回家,可是家中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否?”
严逸面不改色:“夫人在家,恐她担心。”
王主簿一脸揶揄之色,没想到严逸如此优秀之人,还是个情种。
也不知道哪家女子这么有福气,能被严逸放在心尖上。
“有机会我定要见见你的夫人。”
与提到别的事情时不同,提到苏沫,严逸面部线条肉眼可见的柔和,甚至唇角都挂着笑。
“她呀……嗯,是个奇人。”
“哦?”王主簿更加感兴趣,能被严逸这样风流倜傥之人称为奇人的,会是怎样的女子?
苏西坡也上得前来,问严逸:“你是读书人?”
看严逸装扮,应当是读书人无疑。
在大兴王朝,只有有一定经济基础和文化水平的人,才会着青衿。
青衿,也能彰显其读书人的地位。
不过苏西坡还是再确定一下为好。
严逸虽然不知苏西坡是谁,但出于晚辈对前辈的敬重,也是作揖行礼:“晚辈是读过些书。”
严逸这话说的就很谦逊。
他何止是读过些书,他简直就是读书人中的佼佼者,连中三元,正经的秀才,还是廪生。
不过此时的他,只是罪臣。
他的小三元成绩已经被剥夺,并且三年内不能再参加科考。
苏西坡眼中一亮:“那你可有拜师?”
严逸摇头:“并未。”
“我是石庐县秀才苏西坡,星辉学院就是我开的,你看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
王主簿震惊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以苏西坡的学识,都是别人求着他拜师,何时见过他主动抛出橄榄枝的?
然而,更让王主簿震惊的是,严逸回绝道:“谢谢苏先生,我暂时还未有拜师的
打算。”
严逸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错失的是个什么机会?
苏西坡微笑颔首:“你有需要,可随时找我。”
反正他也不是非收严逸不可,在石庐县,只有别人求他拜师的。
这时,王主簿安排的车也到了。
车上有十匹布,王主簿还给了严逸一个银锭。
严逸推拒:“我已经拿过报酬。”
没人会嫌钱多,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出的这个主意,已经从李兴安那里要过钱了。
“那是你赢来的,这是你应得的。”
话都说这份上,再拒绝,就显得有点不识好赖。
“如此,学生就收下了。”
严逸上了车,他心情很好。
倒不是因为今天挣的这些钱,而是一会儿就能见到自家娘子了。
严逸并没发现,他只是和苏沫分开一天,脑子里就已经无数次的想起苏沫。
他想着这些布和银子交给苏沫时,苏沫肯定两眼放光的样子,就勾起唇角,心情无比愉悦。
在严逸看来,苏沫虽然没表现出太强烈的住房要求,但她每次换衣服时的拘谨,还有做事情偶尔出现的纠结,总能映射出一部分需求。
自己要快快挣钱才是。
严逸走后,王主簿摇头:“
可惜了,此子虽有大才,却难免倨傲了点。”
苏西坡:“倨傲?”
“可不是吗,你亲自收他为徒,他还拒绝,他知不知道自己损失的是什么?县尊大人都得称呼你一句老师。”
苏西坡伸出食指摇了摇:“此言差矣。”
“怎么?”
“哈哈。”苏西坡爽朗的笑声扩散,边笑边离开了原地。
只留王主簿在风中凌乱。
搞不懂这有什么好笑的。
王主簿觉得自己还是先忙正事儿吧。
苏西坡来到玉林书院的时候,韩老一脸神秘的对他招招手。
“怎么了老韩?”
“嘿嘿,也没别的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还收不收弟子?”
“怎么?”
“嘿嘿,今儿我碰到一个学生,是真心不错。”
“说说看。”苏西坡有些兴趣,毕竟能得韩老赏识的人可不多。
不知道为什么,苏西坡脑子里又浮现了严逸的身影。
那小子,也是个不错的。
“我跟你说,今天那家伙来书肆抄手,你不知道那一手字写的……”
……
严逸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村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在外面拉呱。
见到严逸坐着车回来,车不是牛大叔的那辆。
严逸坐的车上还有一些布匹,就认为是严逸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