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冥宗,议事殿。
九冥宗各大长老皆列坐于此,而在殿中上首,则坐着一个身穿白袍,模样清秀的年轻男子,男子左手支着头,右手搭于座椅的扶手之上,双眸紧闭,神态安详,端的好一派慵懒之态。
大长老无奈的扶额,道:“宗主,副宗主莫不是又不回来了吧?”
闻言,男子缓缓抬起眼皮,只道一句:“莫急,今日,他必定回来!”
正当时,殿内上空缓缓飘落几片绿叶,绿叶缓缓转动,越转越多,绿叶包围之地,一道绿色光芒闪现,一道身影便从中飘然落地。
看到这样的出场方式,在场众人如何不明白来人是何人?
瞬间,殿内众长老便纷纷抱拳一礼,齐声道:“副宗主。”
金书行摆摆手,淡淡一笑,道:“各位久等了,方才看了一场颇有意思的比试,这才多耽搁了片刻。”
众长老齐齐白了他一眼,心道:您耽搁的何止这片刻?
金书行自然感受到了众人的目光,但他浑然未觉般,轻笑道:“都是几百年的老友了,几十年不见,你们怎的还是这般模样?”
大长老蹙眉,颇为不赞同:“副宗主,此事可事关我流月乃至整个兖星域的未来,如何急不得?”
论及此事,金书行也收了玩笑的心思,敛了敛神色,道:“魔族入侵绝非此间几年内的事,对抗他们,亦非一朝一夕可成大事,是以,我们唯有制定周密的战略,方可与之战。不过……我从开元朝赶回宗门之路上,倒也发现了一批魔族……”
大长老正欲说些什么,却见金书行再次开口:“但这批魔族还未待我出手便被一伙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尽数消灭,他们出手速度极快,饶是以我的修为也仅是看到数道残影……”
闻言,九冥宗主眉梢舒隽了几分,脸上却带了几分疑惑之色:“莫不是兖星宫之人出手了?”
金书行挥手,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流纹黑色面具,道:“兴许是吧!若我没记错,这面具的样式,便是兖星宫独有的吧?”
九冥宗主招了招手,面具便出现于他手中,他仔细地端详了片刻,反复确认,才终于点头,道:“不错!是兖星宫独有的。”
金书行摊了摊手:“看吧,此事可不止我们在关注,除了我九冥宗、兖星宫之外,仍有许多民间团体自发组织保护他们,是以,我们不必过于杞人忧天,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将他们培养成一方巨擘为好。”
言罢,金书行淡淡一笑,心中却苦涩无比:方才他于宗门购置处顶楼看两个小家伙比试正上头呢,却被宗主的一道召令召去了。虽说,九冥宗主召他来时,是笑着说的,可又有何人知,九冥宗主其实是个笑面虎?
金书行摇头叹了口气,心道:可惜了,未能知晓两人胜负究竟为何……
思绪回笼,金书行正欲退下,却见九冥宗主笑眯眯的开口道:“书行啊,你既已归宗,那么,宗门内的事务,也该管管了吧?”
金书行暗道一声:不好!脸色巨变,急道:“那个,宗主,我还有事,此事,稍后再议!”
九冥宗主不急不徐,语气淡淡,听不出喜怒:“是吗?书行还有何事?不妨说出来,我们一同解决,如何?”
金书行摊了摊手,无奈妥协:“好吧,我管,还不成?事先言明,我依旧只管我那宗门购置处的小楼!”
闻言,殿内众长老齐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一张张脸憋得通红,似是极力憋笑。
九冥宗主则心情大好的点点头道:“书行,这可是你说的,莫要食言啊!”
连九冥宗主都这般言语了,金书行又如何察觉不出事情不对劲呢?他欲改口,却为时已晚:
九冥宗主满是“心疼”的道:“本来,本宗体恤你,只想予你管管轻松点的,可你既这般有责任心,那便就这般定下了吧!”
殿内几名管理楼内各层的长老纷纷补刀:“副宗主辛苦了,如此,我等便多谢副宗主体恤了!”
金书行欲哭无泪,却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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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宗门购置处楼前众弟子早已尽数散去,但,观看了这场比试的众弟子只觉得看的不够尽兴,奈何白弈寻、岑旋凛到底不过是两个六岁孩童,灵力储备总归是要弱了他们一大截的。
旦日(旦日:第二天),新的时报(类似于现代的报纸的功能)出来了,买到时报的弟子、导师、长老第一时间便打开了——只见,时报的第一面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讲述白弈寻岑旋凛之间的一战。
弟子们纷纷以灵力覆于讲述两人比试的版块,两人比试的全过程便呈现于眼前了。(ps:修真界的时报不同于现代的报纸,时报上,仅由标题、图片构成,修者以灵力覆于图片之上,驱动图片上的符文,便可观看事件发生的全过程。)
待看完这场比试,众人无不赞叹比试之精彩。
“啧啧,本来想着看到的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试,谁曾想,这两人最后竟成了平手……不过,这两人倒是挺有意思的,明明成了平手,却争相认输,赌注也成了二人一起履行。”
“可不是嘛?搁我我估计就这般算了,什么赌注,还要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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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很快过去。
芈西国,司南府。
微凉的风夹杂着栀子花香的气息,清新淡雅,栀子花树的叶子上还沾染着些许晶莹的水珠,于清晨的第一抹晨曦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橘黄色的光。
不远处的人工湖里,清晰可见于水中畅游的鱼儿,些许已有神智的鱼儿顽皮的藏于荷叶之下,时不时的,探出头来,细细端详着岸边上那美艳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