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言刚换下沾了水的衣裙,便有人来禀报说姚李氏唤沈欣言过去。
心知来者不善,沈欣言对刘司正无奈的叹息:“家中琐事较多,二位见笑了。”
刘司正在宫中的时间长了,各种阴私事情见的多,早就见怪不怪。
只笑着应和两句,便跟在沈欣言身后向主院走去。
见沈欣言如临大敌的样子,阿蛮倒是懒洋洋的开口:“你表现得越紧张,人家就就不会将你当一回事。
让你要这两个女官,本就是打算在你离不开将军府时,帮你应付后宅事宜的,你能不能放松些。”
会紧张,就代表沈欣言依旧在意姚家人,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沈欣言低声回应:“只要一想到这家人欺我,骗我,还惦记着我的嫁妆银子,我就觉得恶心。”
她恨不能用刀将这些恶人戳个稀巴烂。
想起这是知道姚锦风诈死真相后,沈欣言第一次去见姚家的女眷,阿蛮的声音放柔:“你不要总是将思绪围着姚家这一亩三分地转,如今有了这两位女官,后宅的事情暂时可以放一放,倒是赚钱的事必须提上日程了。”
沈欣言的声音中带着疑惑:“你一直在催促我快些赚钱,是觉得我如今的财力不够么。”
要知道她手里不但有自己的嫁妆,每月还有宁国公府名下商铺和庄子的进项,多了不敢说,三四万两还是有的。
因此她不明白阿蛮为何如此执意要让自己赚钱。
阿蛮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告诉沈欣言:“陛下又要打仗了,但出征不过两月,南方便闹了水患,因为钱粮不足,陛下此战惨胜,往后十年内都未能再上战场。
这是陛下心中最大的遗憾,你若是想再提高自己的地位,便要迅速囤积钱粮,很快就会有用武之地。”
承泽帝是个好战的皇帝,励志于给大梁开疆拓土,坚信只要是能被绘制在地图上的土地都应该属于他。
因此每过几年都会御驾亲征一次,将国事交给太子处理。
这也是国库常年不丰盈的原因。
虽然之前也有过承泽帝会打仗的猜想,可从阿蛮口中确认时,阿蛮还是沉默了。
想要支撑一场战争,就是百万两银子丢出去也是不够的,只是不知自己出多少才能打动帝心,让陛下觉得她是可用之人。
阿蛮感觉到沈欣言精神的紧绷,当即轻声安慰:“你也莫要多想,便是要打仗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了,你如今要做的,便是要蓄积资本。
明天你让人去多寻一些关于海外游记的杂书回来,我告诉你哪些是有用的东西,过两日会有好东西从京城路过,你带着图册去寻找也不会太牵强。”
承泽帝是个疑心很重的人,她需要在帮沈欣言获得地位的同时,打消承泽帝的一切疑虑。
与阿蛮说话的同时,沈欣言脚步不停,很快便来到姚李氏的院子。
随着姚李氏贴身大丫鬟紫苏的低声问安:“二夫人过来了。”
一只茶杯从堂屋飞出来,在沈欣言脚边砸成两半。
随后便是姚李氏愤怒的发难:“沈氏,你竟敢残害庶妹,是我对你太宽容了吗!”
沈欣言不慌不忙的绕过地上的茶杯碎片,态度恭敬的对姚李氏行礼:“母亲何事如此动怒,媳妇心中甚是惶恐。”
姚李氏的手指几乎戳到沈欣言脸上:“沈氏,我怜惜你刚嫁进姚家就守寡,平日里对你照顾有加从不苛责,甚至不曾责怪你克死我儿,可你却搅得全家不得安生,你就是这般回报我的吗?”
还以为沈氏能对姚锦宁做出什么,她便可光明正大的向沈氏发难,没想到也是个不中用的。
沈欣言垂下眼眸:“婆婆息怒,媳妇并无此意。”
不曾苛责么,果然,人都喜欢睁眼说瞎话。
沈欣言的谦卑并没让姚李氏消气,反而令她心火更加旺盛:“当初娶你之时便有人劝我,说无爹无娘的孤女缺管少教绝对不能要,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你倒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她最讨厌沈氏这副淡漠的样子,明明是沈氏克死了她儿子,却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若不是老爷压着她,不让她发难沈氏,她当年就想直接将沈氏塞进棺材给她儿子殉葬。
好在老爷现在想开了,虽然耽误了这几年的时间,但她的锦风以后却不会再寂寞了。
见姚李氏执意发难,刘司正向前走了一步,对姚李氏盈盈下拜:“老夫人慎言,按理来说老夫人的家事本不该奴婢插嘴,只是事关皇室威严,奴婢职责所在,不得不与老夫人说个分明。
老夫人的话过于偏颇,众人都知道二夫人是太后娘娘亲自调教的,老夫人觉得二夫人的品行规矩不好,可是对太后娘娘心有怨言。”
她不说沈欣言的对错,只一味顶着太后的名义说话,顿时将姚李氏的声音都噎了回去。
若是再敢多言,那便是在质疑太后娘娘了。
姚李氏被刘司正的话气的不轻,直接将手中的茶杯对刘司正砸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主子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下人开口。”
反了反了,就连奴才都敢骑在她这个主子脖子上来了。
见刘司正躲开姚李氏砸过来的杯子,林典正上前一步对姚李氏行了宫礼:“见过老夫人,奴婢是宫正司正七品典正,旁边的姐姐是正六品司正。
陛下派奴婢二人在二夫人身边伺候,吩咐奴婢们二夫人是个温吞性子,有些话放在心里说不出来,让奴婢们帮二夫人辩个分明。
今日见老夫人对二夫人多有不满,难道是不喜陛下对姚府的指婚吗?”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