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在张副指挥使的赞美声中接过赵嬷嬷手中的孩子,将孩子送到张副指挥使怀里。
心中却是疑惑,这赵嬷嬷的手劲也恁的大了些。
赵嬷嬷心中大乱,却不得不将孩子交出去,脑海中迅速思忖着应该如何将这孩子抱回来。
却听沈欣言再次补充:“稚子无辜,还望指挥使多费心,定要确认那家的情况是否符合才能将孩子还出去。”
有每月五十两银子做支撑,张副指挥使当即应道:“二夫人放心,本官定会仔细查证,为这孩子寻回家人。”
沈欣言再次行礼:“如此便劳烦指挥使了,这孩子颈后有一块胎记,想必可以成为他寻找家人的突破口,我便告辞了。”
两人再次相互行了个礼,沈欣言提着裙子上了马车,路过赵嬷嬷时还不忘唤一声:“嬷嬷,时间不早了,咱们要早些回去才是。”
赵嬷嬷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什么,可看到沈欣言唇边那抹笑意时还是将自己想说的话咽回去,跟着沈欣言乖乖地上了马车。
临走前,看着张副指挥使叫人将孩子抱走照顾的画面,赵嬷嬷用力按住心口。
浑蛋,这沈欣言简直恶毒至极。
沈欣言倒是一脸关心地看着赵嬷嬷:“嬷嬷可是身体不适,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赵嬷嬷一口气梗在心口,对沈欣言勉强笑道:“谢二夫人关心,奴婢只是觉得那孩子同咱们有缘,有些舍不得罢了。”
沈欣言应和地叹息:“那孩子一看便是个乖巧懂事的,嬷嬷与那孩子不过一面之缘便如此放不下,想必那孩子的家人更是无比焦急。
若嬷嬷实在放心不下,我回头多塞些银子给指挥司衙门,定让他们将孩子照顾得妥帖,直至找到孩子亲生的爹娘,也算是全了这份缘分。”
赵嬷嬷恨不能将沈欣言一口吃了,沈欣言膝下没有子嗣。
二爷愿给沈欣言一个孩子,沈欣言应该感恩戴德才对,偏那蠢妇竟是做出如此损人不利己之事,当真能将人活活呕死。
二爷的身份需要保密,自是不能同指挥司衙门扯上关系。
她还寻思着回头找人过来将孩子抱回去,可沈欣言偏偏许下重利,非让衙门查清楚那父母的情况才同意人将孩子带走。
如此一来,小少爷怕不是还要在衙门受到许多磋磨。
她金尊玉贵的小少爷,那可是要继承宁国公爵位的人啊,本该顺遂的人生却偏偏在沈欣言手里栽个跟头,着实令人气恼得很。
心里虽然恨毒了沈欣言,可赵嬷嬷嘴里却还是不停地奉承:“二夫人想得周全,是老奴狭隘了,只寻思二夫人应该有个孩子,却忘了人家父母与孩子的骨肉分别之苦。”
樱桃则是疑惑地看了赵嬷嬷一眼,她怎么觉得赵嬷嬷的心情不佳,一副想吃人的样子呢!
马车率先来到将军府,沈欣言将桂花糕的盒子递给赵嬷嬷,让赵嬷嬷独自回府,自己则让小四向西郊那边去。
赵嬷嬷也顾不得这许多,沈欣言的马车刚离开视线,她便提着衣摆向太夫人的院子疾步而去。
赵嬷嬷刚下车,樱桃便吐出口气:“夫人,您看没看到,赵嬷嬷刚刚的脸色好生怕人。”
沈欣言对她轻声笑道:“这有何好奇怪的,她是太夫人身边伺候的老人,出门时间久了自然会担心太夫人,所以我才将她提前放下,难道你出门办事时不会担心我么。”
樱桃想了想,随即郑重点头:“会担心的。”
这倒是说得通了!
成功将自己洗脑,樱桃再次高兴起来:“夫人,咱们现在去西郊么。”
她们这几天出门的时间,比过去三年加起来都多,夫人也终于不是当初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怎能不让她心中欢喜。
沈欣言看着樱桃那雀跃的模样,对她笑道:“折腾了这么久,我倒是饿了,让小四找个雅致些的酒楼,咱们用过膳再出城。”
为何着急送赵嬷嬷回府,自然是因为对着那张老脸会让她失了胃口。
她是一个正常人,无法与禽兽一同用餐。
樱桃笑得眉眼弯弯:“是。”
这边三人正准备去酒楼用餐,另一边姚钱氏正盯着人收拾院子。
如今府中知道曾孙要进府消息的只有她和姚昌城、赵嬷嬷三人,她面上虽然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可心里却依旧高兴。
甚至已经寻思好,等孩子抱回来后,要用什么理由带回自己院子抚养。
沈氏蠢笨带不出好孩子,她这个太婆婆愿意将孩子待在身边,沈氏自应该感恩戴德才是。
而那孩子被她从小拉拔大,也不会同姚家离心,简直一举多得。
越想越高兴,姚钱氏眼尾的皱纹都深邃了些,她如今也算四世同堂,福气还在后面呢。
正当姚钱氏盘算着为孩子取名时,赵嬷嬷已经快步冲进屋里:“太夫人”
见赵嬷嬷慌张的模样,姚钱氏顿知怕是发生了什么不可预估之事。
她看了看两边的仆人:“别只顾着打扫屋里,你们去将院子也清理一下。”
下人们应了声是,陆续出了房间。
姚钱氏沉下脸看着赵嬷嬷:“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赵嬷嬷将手中的桂花糕放下,俯身在姚钱氏耳边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姚钱氏的脸色越来越冰冷,等赵嬷嬷说完后一挥袖子,将桌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打落在地:“沈欣言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如此对待她的曾孙!
赵嬷嬷赶忙给姚钱氏顺气:“太夫人,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得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