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抓蜈蚣精,全家人都过来了,为的就是要找出那个被蜈蚣精附身的人。
如今看公鸡扑腾翅膀飞向沈欣言,唬得众人顿时屏住呼吸,瞪圆眼睛看向沈欣言的方向。
难怪二夫人最近如此反常,竟是因为被蜈蚣精附身了吗!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准备避开沈欣言防止被误伤时,却见四只公鸡扑腾过人群头顶,越过沈欣言身后的两排人群,径直冲向站在斜后方的姚锦如。
公鸡的爪子很尖厉,阳光下甚至散发着绿油油的光。
姚锦如原本还在看热闹,一时不察竟是被鸡爪划破了头脸上的皮肤。
鲜血渗出后迅速化为淡黄色的泛着气泡的液体,疼的姚锦如连连惨叫。
不只是她感觉到剧痛,就连公鸡们的爪子上也都冒出黄色的气泡,叫声异常凄厉。
许是疼痛带来的愤怒,四只公鸡在姚锦如脸上又啄又抓,姚锦如想要挣脱,却甩不掉四只愤怒值点满的公鸡,瞬间缠斗在一起。
其他人都远远避开,倒是赵姨娘最先怒吼:“来人,快来人救三姑娘!”
可她话音未落,便被空寂开口制止:“蜈蚣精遇到公鸡,身上就会发生变化。
大家且看仔细,地上这个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精怪,她流出来的可不是红色的血液。
如今公鸡正在除魔卫道,请诸位勿动,千万莫要阻拦,否则邪祟不除,府上再无宁日。”
青云观私底下虽然接这种为人扫平道路的活,可因为他们做的干净利索,在不明就里的人眼中,他们就是真正有本事的大能。
刚看到赵姨娘身边的双喜,空寂便知找错了目标。
只是事已至此,必须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否则青云观的名声不保,他们便也没了出路。
顶多将钱退回去,再对外人说赵姨娘是因为怀恨在心,才故意污蔑他们的。
反正青云观的招牌不能倒,而且也再不接姚家的活了。
比起只喊不动的赵姨娘,双喜已经一个箭步冲上去,脱下外裙便去扑打公鸡。
却被空青一脚踢出去老远:“大胆,你如此行径,难不成也被蜈蚣精蛊惑了。”
双喜的后背撞在树上,吐出口血,用手捂着胸口艰难的吐出两个字:“骗子。”
只可惜她的声音微弱,并未传入任何人耳中。
见双喜受伤,赵姨娘立刻瞪圆双眼,当即便想要怒斥空青。
可不等张口,便被姚昌城怒斥:“还不快些将赵氏送回去关起来,生下这么个孽畜,居然还敢在这大放厥词。”
赵姨娘也是急了,当即准备咆哮,却被两个冲过的婆子按住。
耳边还是姚昌城的呵斥:“堵上嘴送回去关起来,她和蜈蚣精呆久了,谁知道身上还有没有毒。”
赵姨娘瞪圆了眼睛,她早就知道姚昌城是个无情无义的,没想到这人居然对自己的女儿都说舍就舍,没有任何怜惜。
众人都害怕精怪,堵住赵姨娘嘴的婆子们眼中闪过一抹恐惧,却还是强忍着将人拉去柴房。
姚昌城则是嫌弃的看着被拖走的赵姨娘,什么玩意儿,若真是个疼爱姚锦如的,刚刚就自己扑过去了,有什么资格控诉他。
赵姨娘不死心的挣扎,眼神却落在人群中的沈欣言身上。
发现赵姨娘看向自己,沈欣言露出得体的微笑,对她轻轻点头颔首。
姚家哪里有什么蜈蚣精,无非就是人精在作怪罢了。
姚锦如知她会在装扮之后才见人,于是便将沾了蜈蚣粉的帕子落在她身上。
蜈蚣粉是用蜈蚣烘烤而成的,人虽然闻不到,但对公鸡却有致命的吸引力。
公鸡的指甲盖里被塞了绿矾油的粉末,绿矾油腐蚀性极强,划破皮肤后被血液浸泡便会腐蚀皮肤。
御医给她一种药粉,让她清理掉身上的蜈蚣粉,然后又在身上熏上柑橘的香味。
她则向御医讨来效果更好的蜈蚣粉,让冰容洒在姚锦如头上和香粉里。
如今看来,果然还是御医所用的蜈蚣粉效果更好。
看到沈欣言的笑,赵姨娘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贱人,一定是沈欣言这贱人用了什么手段害她女儿。
可她被堵住了嘴,最终只能被动的被人从院子里拖走。
临出院子时,赵姨娘听到姚昌城略带紧张的声音:“蜈蚣精已经被发现,快去太夫人那边看看,她身子可有爽利些。”
姚昌城的叮嘱和姚锦如的惨叫交织在赵姨娘耳边,赵姨娘恨得直流眼泪,没想到姚昌城也有记挂的人,她真的好恨,可她又无能为力。
若不是,若不是
赵姨娘绝望的闭上眼睛,脑海中却出现沈欣言微笑颔首的画面。
沈欣言,不杀了你,我誓不为人!
周氏用力抱紧怀中的姚锦绯:“锦绯不要看,锦绯不要看。”
她们在老爷眼中什么都不是,今日是姚锦如,明日会不会是锦绯。
如今的姚锦如头上脸上已经面目全非,就连哭声都已经变得微弱。
那四只公鸡也已经挣扎不动颓然倒地,鸡脚上血肉模糊,鸡嘴深深陷入姚锦如的肉里,显然是恨极了姚锦如。
看这模样,还真像是在除妖。
姚锦绯懂事的捂着自己的耳朵,身体却不断颤抖。
三姐姐的叫声真的很吓人。
等四只公鸡彻底没了动静,空寂对姚昌城一扫拂尘:“幸不辱命,如今邪祟已经除了。”
姚昌城看向地上的姚锦如:“可她还活着,您确定不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