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怎么想,这都只是一件对秦盛不好的事。
他爹如果怒参纨绔,名声不是又涨了嘛,而且那些害秦盛的人不是希望看到这个吗?
于是,周良回去急跟他爹说了,“有人”想让他参将军府世子杀人。
周御史考虑了一整夜,觉得这事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对天下人他有正义的形象,敢为下面的人仗义执言,不怕得罪权贵,这绝对是好名声,同时还能对背后想害将军府的人示好,好人他做了,利益也收了!
所以,周御史连夜拟奏折,痛斥秦盛的纨绔做派。
第二天朝会,周御史抽个空子就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奏!”
“说。”
“将军府世子从小荒淫无度,恶名满京城,百姓苦不堪言,因他是功勋之后,大家才不得已一再忍让,然他变本加厉,还在天香楼公然杀人,出了人命,必须讨回公道!”
皇帝都愣住了,这事谁都默契地不提,怎么又有人冒出来。
他看了看现场的其他官员,也都诧异地看着周御史,显然他们各属门阀势力,都没听说过今天要搞秦盛,至少不会提及在天香楼杀人的事。
那多大点事啊,杀的是个奴籍,你能罚秦盛到什么程度?
可以说惩罚不会太大,况且人家都蹲天牢了,真要查的话,万一真查出点事来咋整……
所以大家都非常默契,谁也不再提秦盛杀人的事。
“周御史,你还有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禀报?”
左相顾先知说话了,还给周御史眨眼睛,暗示他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件事整不死秦盛,而且还容易查出其他问题来,他左相家和秦盛也有仇啊,这个梗能用的话早就用了,你真当所有人都不知道有这回事吗?
“左相,此事还不够严重吗,人命大过天!”
周御史依旧义正辞严,“况且那将军府世子是公然杀人,态度极其嚣张,不可纵容啊!”
皇帝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诸位爱卿觉得该如何?”
其实这个时候,这些官员的态度还是挺随便的,这些年在秦盛身上可是做过不少手脚,否则将军府教出来的世子能是这样吗?不过就此案来说,那么长时间过去了,证据也留不住。
但对秦盛的意义不大,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见他们都不说话,皇帝只得把秦盛招来,让他自己处理:“传秦盛上殿!”
不多时,秦盛就被带来了。
他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辛原,来的是两个人。
“锦衣卫副指挥使秦盛,锦衣卫千户辛原,参见陛下!”
“免礼,秦盛,你带来的这人是谁?”
“回陛下,他是新任锦衣卫千户辛原,因科举落榜,暂归锦衣卫调用……今天我们原打算出去查反贼,因为是执法,辛千户刚正不阿,正好来监督我。”
“是吗?”
皇帝可不信这个,但不重要,今天又不是来说这个的,“这位周御史,弹劾你此前在天香楼公然杀人,你可有话说?”
“御史弹劾?”
秦盛顿了顿说,“此事结案了吗,他就弹劾,难道没有国法吗?”
周御史听得大怒:“你还谈什么国法,杀人之时那么多人看见了,这不是事实?”
“确实很多人看见了,但是要定罪可没那么简单,双方背景呢,前因后果呢?我的动机是什么,如何量刑?这些你都不知道,怎么妄谈弹劾?”
“你……你就是恼羞成怒了!”
“周御史,你大小也是个官,谈论杀人案怎能如此儿戏。”
“可你就是杀人了,人命在你手里呢,还不够大吗?”
“大周律法讲究程序,以及前后因果,这才能服人,你光说人命,那我秦家上下哪个不是杀人如麻,照你这说法,应该全都抓来认罪?”
谁敢说这话,前线的官兵肯定第一时间倒戈。
显然是秦盛在狡辩,所以周御史更怒:“这怎能相较,你杀的可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谁说我杀的是手无寸铁的百姓,周御史你知道她是谁吗,祖籍哪里,何年何月出生,家里几口人?你又知道她学过什么,以前干过什么吗?”
“我……”
这肯定是答不上来的,御史只负责喷,不负责出论据。
秦盛说到这里,周围的官员有些已经开始紧张了,顾先知赶紧说:“此时改天再议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这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议题……”
“什么议题那么重要,人命不够重要吗?”
这回反驳的居然是秦盛,周御史也赞同:“对啊,人命……”
咦,这秦盛怎么帮自己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是被告吗?
周御史都懵了,这人是不是蠢,难道是因为世子过于正直了?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我这个世子呢。”
“但是周大人,朝廷有朝廷的程序,不能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得摆出事实证据来。”
“陛下,既然有人提起此事,那臣就先暂时避嫌。”
皇帝是不乐意的,这才刚开始对门阀动手,你避什么嫌,你都不办事了,难道指望朕亲自上去刚?他不情愿地问道:“那你有何说法?”
“没有说法,此事就该查清楚,而我现在的官职也不适合一般衙门去查。”
“正好,锦衣卫就有这个职权,但我本人得避嫌,同时配合调查。”
“此事若是不查,怕是会有人总拿来说事的。”
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