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溪给完程洵也衣服,正好十一点过十分。
街道上,车流如织,行人提着菜,走在回家吃饭的路上。
只有徐念溪,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
不过也确实,除了还程洵也衣服这件事以外。
她的生活好像没有别的东西。
这种失重感很玄妙,明明和所有人都处于同一维度,她却格格不入。
而这种格格不入,她已经体会很久了。
徐念溪随便进了一家还开着的早点店,点了份面。
付款后,又看了会儿支付宝余额。
回西津以来,火车票、火锅费用,加上一些必要的生活开支。
她的存款岌岌可危,仅仅比五万多出一百多。
再用一百,就真的要少于五万了。
有句话叫,人生最痛苦的是有工作和没有工作。
前者不得不面对工作带来的各种困难业务和复杂人际关系;后者则陷于没有工作而带来的经济困窘,以及无时无刻的焦虑中。
她亦不能免俗。
徐念溪打开Boss,开始筛选工作。
西津虽然近几年发展得不错,但是毕竟没有南城发展得好。
Boss上可供选择的翻译公司不多。
徐念溪一一把自己的简历发过去,并表达她希望面试的意愿。
老板端上来面。
徐念溪食欲不强,这家店做出来的东西也草草了事。
她吃两口便停下,拿着手机无意识扒拉两下。
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看什么,要看什么。
“徐念溪?”女声从旁边传来。
徐念溪下意识抬脸,对上张记忆中的脸。
女人。
长得珠圆玉润,很有福气的一张苹果脸,因为笑意盈盈而弯着眼。
“蔡娴娴?”徐念溪有些吃惊。
她回来前有想过可能会遇到同学,也曾做过心理预设。
但回去前,鲁惟与曾宽慰她,她在西津住了那么久,也没遇到几个同学。
她便放宽了点心。
西津不大,却也不小。
遇到曾经同学的概率,想来并不大。
但回来两天,她便先后遇到了程洵也和蔡娴娴。
她有时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坏运气。
蔡娴娴坐到她对面,“你休假从南城回来了?”
徐念溪是附中为数不多的考上南大的,她大学毕业后就留在南城的消息,很多人都知道。
虽然西津发展不错,但是和一线城市的南城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这样的情况下,每次高中同学聚会,都会有人提起徐念溪。
徐念溪犹豫一下,还是说了实话:“……没有。我辞职了。”
“辞职了?那你还回南城吗?”
“不回了。”
“为什么不回啊?”蔡娴娴讶异,“南城多好,大城市,经济发达,自由度高。”
徐念溪淡笑了下,只道:“想换个工作环境。”
她说得泛泛,没有深入往里说的意愿。
蔡娴娴一边为她的选择咋舌,一边说,“西津还是挺难找工作的,我好几个朋友毕业后都没找到工作,只好在家准备考编考公……”
蔡娴娴还是那个性子,活泼话也多。
高中时,常和班上的蒋鹏文打打闹闹,是6班的一道风景线。
正好蔡娴娴说到蒋鹏文,她把手背过来举到徐念溪眼前,只见她中指戴了枚璀璨的戒指。
“当当当,”蔡娴娴摇着手指笑,“我和蒋鹏文下个星期就要举办婚礼了。”
徐念溪吃了一惊,“这么快,恭喜你们。”
“不快了,”蔡娴娴摇头,“我们都领证好几个月了,领证那会儿还有发过朋友圈。”
徐念溪有加蔡娴娴的微信,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没有再看朋友圈的习惯。
自然也不知道这件事。
“你下周三有时间吗?”蔡娴娴,“可以来当我伴娘吗?我这边伴娘只有两个我大学同学和鲁惟与,还差一个人。”
徐念溪犹豫两秒,再抬脸时,已经摆出了抱歉脸,“不好意思,我那天可能没时间。”
“这样。”蔡娴娴很有些可惜,看了眼手机,“那我先走了,蒋鹏文在等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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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娴娴打开车门,“你知道我刚刚遇到谁了吗?”
蒋鹏文边看后视镜倒车边问:“谁?”
“徐念溪。”
“徐念溪……”蒋鹏文跟着重复了一遍,眼眸睁大,“徐念溪啊!”
“对。”蔡娴娴拉安全带,“我这边不是还差一个伴娘吗,刚刚问她能不能来。可惜她不一定有时间。”
“你那边伴郎找齐了吗?”
“齐了。就高中那几个,程洵也、严岸泊,还有胖子瘦猴。”
蔡娴娴皱了下鼻子,“那我再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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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之前,徐念溪又在Boss找了一遍,把和自己工作经历有相关的外贸客服、教培等等都投了一遍。
她照例没怎么睡好。
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打开Boss。
已读不回的人多,真正回复的人很少。
徐念溪把回复的那几家公司挨个私聊,问了公司帮不帮交社保。
但问完之后,无一例外,都变成了已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