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还没醒吗?”
偌大的房间内,仁景帝双手负在身后,焦急的走来走去。
一旁的御医看着榻上的慕容珩,神色惶恐。
“皇上,太子殿下这次跟以前一样,也是病发,不过情况要好得多……”
至少只是昏迷,不是发狂。
“估计得昏迷多久?”
“这个……微臣不敢确定。”
御医低着头。
这次毒发跟以前不一样,他也难说。
仁景帝扶着额,只觉得太阳穴一阵疼。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冷夜惊喜的声音。
“醒了!主子醒了!”
仁景帝快步走过去:“珩儿!”
慕容珩躺在金丝楠木床上,目光有一瞬的凝滞,之后以手撑着床沿,猛地坐了起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
“主子……您已经昏迷了快一夜了。”
闻言,慕容珩看向窗外。
天微微亮。
他睡了这么久?
那沈若惜呢!
脑海中浮现沈若惜被拓跋烨带着跳崖的那一幕,慕容珩心脏一震,手指猛然抓紧手下的木质床沿。
仁景帝吩咐一旁的御医。
“快,过来给太子看看!”
“父皇,不必了。”
慕容珩掀开被子,下床站了起来。
他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拿过一旁的狐裘,转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冷夜,备马。”
仁景帝问道。
“珩儿,你这是要去哪?”
“父皇,儿臣要去悬崖底下搜寻一番,活要见人。”
死……
不。
绝不可能!
慕容珩一向平淡的眸中,罕见的起了波澜。
仁景帝也跟过来。
“珩儿,你刚刚苏醒,应当要注意身体,睿王已经带人去悬崖底找太子妃了,你放心,马上会传来消息的。”
“睿王?”
慕容珩罕见的笑了一下。
他伸手拿过旁边的佩剑,眸中凝出一丝冰寒。
“正巧,儿臣也要找他。”
……
沈若惜前半夜一直紧绷心弦,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身边有个变态。
直到后半夜,她实在是挨不住,迷迷糊糊的进入了睡眠。
次日她是被一阵酥麻的痒意弄醒的。
缓缓睁开眼,猛然看见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拓跋烨正蹲在她的身边,长发有几根发尾落在她的脸上,带着酥麻的痒意。
“滚!”
沈若惜受了惊,一拳就朝着面前的拓跋烨挥了过去。
拓跋烨正在打量着她的惊慌失措,原本以为会吓得缩着身子躲起来,没想到她突然出手。
他完全没有想到,就这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
反应过来之后,拓跋烨极其火大。
他居然被一个柔柔弱弱的女人打了!
鼻子下面有些凉。
他伸手一抹,看见了一抹鲜红。
行。
好像也不是那么柔弱!
沈若惜暗中攥住了袖中的匕首,神色冷然:“你干什么?!”
“我他妈什么都没干!”
“那你蹲在这里干什么!?”
“我看你醒没醒!”
拓跋烨捂着胸口,被气得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昨天刚刚才有点好转的伤口,立刻似是崩开了。
他气得差点要喷火。
原本是准备过来弄醒这个女人的,但是见她睡得正香,侧脸看起来又似乎是有那么些惊艳,放下戒备与冰冷之后,倒是显得又几分娇憨,便多看了几眼。
可谁知她还动手了!
呵。
真当他是什么好脾气的正人君子呢?
拓跋烨十分愠怒的抬起眼,看见对面的女人将衣服拢了拢,眼眸稍抬,朝着他看了过来。
因为在水里泡过,如今妆容早就不复存在,身上的衣服也皱巴巴的,瀑布般的长发散落下来,缠在柔软的腰间。
狼狈,但是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拓跋烨“啧”了一声。
这女人此刻素得像是带孝的,但却依旧这么惊艳。
难怪人们说要想俏一身孝。
内心的怒意突然就这么诡异的散了。
“沈若惜,我倒是想问问你。”拓跋烨眯了眯眼,“给我的草药里面掺和了断肠草,是什么意思?”
“天黑看不清,弄错了。”
“弄错了,我看你是想要让我死吧?”
对,想让你死,想剁了你这个狗东西!
沈若惜内心骂了几句。
从与拓跋烨的对话中,她感觉他似乎认识一些草药,便想着试一试他,于是便在寻常止血消炎的草药中,混合了甘遂。
这是一种毒药,若是敷在伤口上,会刺激伤口发炎感染。
如果他不认识草药……
那正好,省事了。
见对面男人审视的目光,沈若惜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生怕他又想要掐她脖颈发疯。
然而下一秒,只听见他道。
“我肩膀的箭,你给我取出来。”
“箭头没入了你的肩膀,有倒钩,我没有顺手的刀。”
“你袖子里藏得不是?”
沈若惜:“……”
拓跋烨坐在她的身边,挑了挑眉,示意了她一下。
沈若惜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