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瑜眼睁睁看着长远和春桃一人捧了一匣子首饰出来,玉桂坊虽然生意好,但像卫循这样大方的主顾还是难得,掌柜的满脸带笑亲自送他们。
两人捧着匣子回到马车,车帘只掀开半边,可里面的场景却落在沈秋瑜眼中。
卫循手臂紧紧抱着阿鸢,向来清冷的脸上满是温柔。
“啪!”
沈秋瑜保养得当的指甲蓦然折断,她猛地放下车帘,从齿间挤出来两个字。
“回府!”她怕自己再继续看下去会控制不住恨意。
阿鸢,她以后会慢慢收拾。
沈家的马车悄然离开,而阿鸢和卫循也回到了侯府。
出去散了一趟心,阿鸢并没有觉得轻松,胸口更像被堵住一般,憋闷的难受。
而卫循却来了兴致,拉着她仔细挑选新买的首饰。
长远不懂女子的东西,大部分首饰都是春桃和玉桂坊的掌柜挑的。
卫循选了一支玉簪,将阿鸢发髻间的钗子都取下,手指缠绕着她的青丝,要重新给她梳发。
“爷?”
阿鸢哪里敢让他动手,连忙扭头想要拒绝。
男人按住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后,“别动。”
阿鸢耳根一热,身子都跟着绷紧,却也不敢再动了。
卫循的手握惯了笔,在他手中写就数不清的锦绣文章,可遇到女人的秀发,他也犯了难。
阿鸢绷着后背任他把玩,仿佛自己是他手中的布偶娃娃。
“如何?”
许久,男人的手离开,卫循引着她走到铜镜前,阿鸢抬眸看向镜中。
卫循挽发的手艺自然是一般的,但耐不住镜中的女人貌美,乌发虚虚堆在脑后,只用玉簪挽起。
男人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的肩上,两人靠得极近,阿鸢能透过铜镜看到他温柔的眼。
她睫羽微颤,唇角轻轻勾起,“好看的。”
“是吗?”
男人低语,勾着她的腰将人转身压在梳妆台上。
“阿鸢若喜欢,我每日都给你挽发。”
“不......”阿鸢嘴边的笑容一僵,“爷公务繁忙,阿鸢不敢打扰。”
男人被她刻意疏远的态度气到,低头覆在她红唇轻咬一口,“再忙......陪你的时间也是有的。”
小没良心的,他特意空出时间陪她,还要被嫌弃。
卫循恶劣的性子作祟,指尖从她下颌落入脖颈。
阿鸢怕痒,侧头躲过。
男人冷哼一声,指尖挑开她衣领的盘扣。
京城刚入秋,夜晚天凉,郑嬷嬷怕主子们冻着,在房间放了炭盆。
阿鸢水红的襦裙从削肩滑下堆在腰上,玉簪掉落,青丝披散在身后,铜镜中荡出丰腴雪白的身影。
卫循迫使她转头,看着镜中两人紧密相拥在一起的模样。
“阿鸢,睁开眼。”
男人咬着她的耳垂,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
阿鸢却紧咬着唇,慌乱摇头,眼泪从细密的睫毛中抖落下来。
男人抱着她,突然的失重感让阿鸢惊呼出声,眼睛也被迫睁开。
镜子里,她雪白丰腴的肌肤染上粉红的绯色,层层叠叠的衣裙堆在身下被水上的波浪撞出绚烂的花纹。
男人紧贴在她背后,深邃的眸子似打翻了墨,幽暗的能将人吸进去。
阿鸢匆忙移开眼神不敢多看,可男人却不打算放过她。
院外的灯火与房间的烛光交相辉映,照出镜中男女的旖旎。
这一晚,阿鸢对着铜镜哭哑了嗓子。
......
男人说到做到,每日起床都先给阿鸢挽发。
外院的人看在眼中,都讶然世子爷对阿鸢的宠爱,即使阿鸢都差点溺毙在他的温柔中。
沈夫人忧思过度病情加重,沈秋瑜忙着侍疾这些日子都没上门。
转眼就是中秋,赵婉带着阖府的丫鬟婆子将院子都打扫一新。
庄子里送上来一筐肥蟹,卫老夫人口腹欲不重,但卫侯爷爱吃蟹,夫妻两人常年分居,每到中秋老夫人都会多吃两只螃蟹,仿佛这样就和丈夫团圆了一样。
中秋家宴,卫琮也在,他和赵婉坐在一处,病态的脸上带着风流的笑,一双细长丹凤眼时不时就看向阿鸢。
阿鸢站在卫老夫人身后,伺候她用膳,感受到卫琮淫邪的目光,她后背生出一身冷汗。
只是卫老夫人拉着卫循聊天,并未注意到这里。
“你爹前日来了信,说边关蛮夷退散,或许明年就能回京。”
卫侯爷要回来,卫老夫人脸上的笑都多了几分。
“你爹还说给你安排了门亲事,是什么他手下小将的妹妹,哼!这个大老粗,平日没管过你们,亲事倒要插手,边关荒凉贫穷,能出什么好女子,还好你跟阿瑜定了亲,等过了年你两人成亲,便是你爹也插不了手。”
卫老夫人最宝贝这个三儿子,哪里舍得他娶一个小将的妹妹。
卫循心思不在这里,只随口应付几句。
然而阿鸢听到他年后便要成亲,心尖蓦地一痛。
“娘说得对,还是咱们京城、江南的女子更美,等三弟娶了妻,再纳几房美妾,这日子才过得舒服了。”
卫琮眼神恋恋不舍从阿鸢身上移开,若不是她成了三弟的女人,说什么他也要讨过来。
然而如今只能看看过过眼瘾了。
卫循撂下筷子,将剔好的蟹肉放在盘子中,抬头看了眼卫琮。
“二哥身子弱,该好生养着才是,纳那么多妾不仅没开枝散叶,还毁了你的身子,只能徒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