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
长远匆忙来扶,被卫循挥开,他强撑着身子翻身上马,握着缰绳的手都在颤抖。
阿鸢不会有事,肯定是底下的人弄错了!
哒哒的马蹄踏进雪地,两边溅起雪花,与男人灼目的红衣融为一体。
“这……新郎怎么跑了?”
卫循的动作太快,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长远担心主子,让下人再去牵一匹马来,他就要追上去,春桃听到阿鸢出事也急得不行,拽着他的袖子要跟上。
长远拒绝不了,抱起春桃上马,两人疾驰朝卫循奔去,只剩下侯府门口接亲的队伍面面相觑。
“怎么办?新郎官不在,咱们也不能贸然去接新娘子啊。”
“哎!你说这是闹得什么事!”
“……”
侯府外面议论纷纷,后院的老夫人听到消息,差点被气晕过去。
“这个逆子,逆子!还不快派人把他追回来!”
眼看就要成亲,突然在最后关头出岔子,卫老夫人如何不气,旁人家还不知要怎么看侯府笑话。
卫老夫人后仰靠在椅子上,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赵婉给她抚着胸口,眼底藏着喜意,卫循成不了亲,她的管家权便交不出去。
“娘您别生气,老三也不是故意要逃婚的,阿鸢出了事,他心里肯定着急……”
“我呸!这小蹄子是真出事还是假出事还不一定呢,她定是不愿三郎成亲,才故意闹这一出,可恨三郎一颗心都长在她身上,看不出这小蹄子拙劣的心计。”
卫老夫人越说越恨,若阿鸢在她面前,她定要好好教训这个小妖精,让她再不敢争宠。
“娘,那这亲还结吗?”
卫瑾着急,三哥不在,谁去接亲,这要错过吉时不就麻烦了。
卫老夫人心里也急,可侯府连个能代替卫循接亲的人都没有,卫琮那病怏怏的身子,怕是马都没上去就该摔下来了。
她们急也没用。
“等那逆子回来!”
……
卫循快马加鞭往温泉庄子赶,半个时辰的路程他生生快了一半。
庄子里,下人们都等在门口。
刘嬷嬷见卫循下马,连忙将阿鸢失踪的经过告诉他,说完不敢看男人嗜血的面容,抖着手把找到的绣鞋递给他。
“世子爷,这是老奴在河边捡到的,确定是谢娘子穿的那只。”
绣鞋很精致,鞋头绣了一丛鸢尾,正是阿鸢的手艺。
只是此时鞋子上沾满了淤泥,将那鸢尾也染脏。
卫循眼前发黑,抖着手将那绣鞋接过来,胸口锥心的疼。
“阿鸢失踪的河边在哪?带我过去!”
河边早上一堆人过来搜寻过,雪地里散落着脚印,早已看不出阿鸢跌落入水的痕迹。
“就是这里,昨日谢娘子要出来走走,老奴们以为在庄子里不会有事,就没跟着,没想到……”
刘嬷嬷既难过又害怕,谢娘子出了事,她们这些当下人的难辞其咎,可若瞒着,等卫循自己发现,那后果只会更严重。
刘嬷嬷现在就盼着阿鸢没出事,世子爷能快点找到他。
此时长远带着春桃也到了,春桃刚从马上下来,便跛着足踉踉跄跄的跑过来。
她跪在河边,泪流满面,“主子,您怎么不等等春桃……”
哑妹看着突然活过来的人,一脸惊诧,“啊啊!”
她挥舞着手大叫,被春桃一把抓住。
“哑妹,你伺候主子,一定知道主子在哪里对不对?”
春桃还是不愿相信阿鸢死了,殷切的看着哑妹。
哑妹手足无措,她脑子向来笨,又不会说话,今日大家都在找谢娘子,可谢娘子明明告诉她会在这里等她啊。
怎么就不见了呢……
“啊啊!”
哑妹指着河边,神情惶惶。
春桃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主子……”
卫循心头血哽在喉边,浓郁的血腥味让他眼前晕眩。
他人已经有些疯魔,极力维持着镇定。
“长远,带人将这河水抽干!”
他要找到阿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京兆府和侯府的侍卫们在庄子里搜了七天七夜,只找到阿鸢的狐皮大氅和外衫。
齐少尹跟卫循共事多年,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
他上前拍拍卫循的肩膀,轻声道了句,“节哀。”
卫循七天七夜没闭过眼,此时眼中都是血丝,听到齐少尹的话,他死死盯着对方,声音嘶哑而低吼,“阿鸢没死!她没死!”
他的阿鸢那么乖,怎么会死呢。
卫循眼中流出两道血泪,心痛得将要窒息。
齐少尹知道他是疯了,连忙唤长远,“快!快把你主子带回去!”
阿鸢没了,卫循不能再倒下。
可卫循哪里愿意走,他的阿鸢还没找到,他根本不敢走。
长远此时已经顾不得规矩,抓住卫循的胳膊,手背为刃砍在他后颈。
“主子,得罪了。”
卫循被强行带到侯府,卫老夫人等人已经等了七天。
卫循突然逃婚,让侯府成了笑话,尤其他还是为了个小通房逃婚,卫老夫人心里呕得不行。
“你就这点出息,为个女人要死要活,完全不顾侯府的规矩体统!”
“明日你去沈家好好道歉,求得沈夫人和沈娘子的原谅,再将沈娘子娶回家。”
卫老夫人厉声吩咐道,卫循躺在床上,怔怔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