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心里打了个突,朝阿鸢看去。
不仅是她,在座的人都等着一睹谢小娘子芳容。
“春桃。”
阿鸢轻声开口,春桃应了一声将她头上的斗篷摘下。
参加东宫的宴会,阿鸢自然没有打扮朴素。
她现在代表的是谢铮的脸面,一味低调只会让人看轻谢铮。
而且她早晚要在人前露面,过往的经历她无法改变,但她可以决定日后。
她谢鸢要堂堂正正站在人前,不做任何人的附庸。
小娘子头上的斗篷摘下,露出她那张娇媚至极的脸。
作为春烟楼调教出来的极品瘦马,阿鸢的美貌是有目共睹的,而如今经过精心打扮更是让人挪不开眼。
她一身红色交领襦裙,金镶红宝的头面衬得她美艳无双,而那张芙蓉面上了妆,黛眉琼鼻,丹唇如珠,无一不美。
“嘶!”
人群传来一阵吸气声,不仅是震惊阿鸢的美貌,还震惊她的身份。
“原来谢小将军失散多年的妹妹竟是她,怪不得我送她帖子她不来呢。”
“谁说不是呢,以前身份低贱的通房丫鬟摇身一变成了当朝三品将军的亲妹妹,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快看,卫瑾的脸色都青了。”
“……”
花厅里众人议论声不断,卫瑾看着阿鸢脸色青红交加。
“既然你回了京,为何不跟侯府报信!”
卫瑾眼中划过恼怒,这个小贱人肯定是故意的,故意隐藏身份,然后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
阿鸢轻笑一声,不卑不亢的注视着卫瑾,“卫娘子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话,我记得……我已经不是侯府的人。”
所以她卫瑾有什么脸来命令自己。
“你!”
卫瑾被她讽刺,有些下不来台,她本来就是愚蠢粗笨的性子,这会儿连反击的话都不会说。
沈秋瑜起身,轻轻握住卫瑾的手,让她闭嘴,自己则一脸不赞同的看向阿鸢。
“谢娘子何必咄咄逼人,阿瑾也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毕竟你当初诈死逃遁也没经过侯府允许。”
不愧是世家贵族培养出的贵女,三言两语便将局势逆转。
两年前阿鸢溺水死遁,侯府真追究起来,她要按逃奴处置。
“是啊,卫世子还为了她逃婚呢,说起来沈秋瑜才是最可怜的,生生被拖到现在。”
人群中有人被点醒,开始同情沈秋瑜,看不惯阿鸢。
沈秋瑜低垂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得意,然后表情更加楚楚可怜。
“都是阿瑜没有福分,怪不了谢娘子,如今谢娘子和卫世子门当户对,说不定要提前恭喜谢娘子了。”
“她想嫁给我三哥?怎么可能!我爹和谢将军谈两家亲事,我三哥可是亲口拒绝了!”
卫瑾梗着脖子,得意嚷道。
这事侯府的人都知道,她可没说谎。
阿鸢宽大袖口中的手微微攥紧,她知道谢铮去侯府做客,却不知卫侯爷还给她和卫循说亲。
而卫循……拒绝了。
阿鸢心头有些酸涩,而其他人更是议论纷纷。
“看来卫世子再宠爱她也只愿意让她做妾,毕竟从那腌臢地方出来的人,哪里配得上侯府的世子。”
“是啊,她现在身份再尊贵,也掩盖不了扬州瘦马的出身,卫老夫人最重规矩名声,怎么会看中她。”
众人的话将阿鸢的伤疤血淋淋揭开,饶是她有了准备,还是不免白了脸色。
她站在花厅中间,面对众人异样的眼光,孤立无援。
卫循便是这时候出现的。
“是我配不上谢娘子。”
“卫世子,他怎么来了?”
“我们刚才的话不会都被他听去了吧……”
这会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只是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卫循在阿鸢身边站定,将她挡在风雨之外。
“谢娘子家世清正,容貌才情品行皆优,是我配不上她,便是她在侯府的那几年,也是孝敬长辈,体恤下人,从未对不起侯府,相反是侯府的众人对不住她。”
“三哥!”卫瑾大惊失色,没想到卫循会在众人面前说这些,这不是将侯府的脸面往地上踩嘛。
“侯府给她容身之处,有什么对不住她的,三哥你莫要糊涂了!”
卫循闻言转过身来,看向她和旁边的沈秋瑜,那双清冷的眼掩了戾气。
“你之前处处为难她,在她面前立规矩,我可有说错?”
卫瑾脖子一缩,“可我本身就是她的主子……”
“那你和沈秋瑜罚她在雪地里跪足三个时辰呢,这是哪家主子能做出来的事?”
“什么?卫瑾和沈秋瑜竟然这么恶毒,在雪地里跪三个时辰,那可是要出人命的,怪不得谢娘子跑了,若是不跑可能连命都要被她们蹉磨没了。”
“不是的,这都是阿瑾的主意,不关我事。”
沈秋瑜看着众人鄙夷的眼神,连忙撇清责任。
卫瑾惊愕,“阿瑜?”
明明是她提出的法子,怎么全推给自己了。
卫循看了眼蠢笨如猪的妹妹,眼中的冷意渐浓。
“那沈娘子故意烫伤阿鸢的手,又逼她加急绣屏风呢,也是卫瑾的主意?”
既然决定撕破脸,卫循就毫无保留。
阿鸢的身份是她的污点,若不扭转过来,日后免不了被人抓住做文章。
沈秋瑜妄想颠倒黑白,那自己便将她的真面目揭开。
卫循此话一出,满厅哗然。
谁也没想到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