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又退回到厨房门口的电闸箱旁,伺机待动。
很快卧室方向传来裴律师的声音。
“阿月,我的睡衣在哪儿?”
没得到裴太太的回应,裴律师从卧室门口探出半/ 裸着的上身来:“阿月?……”
就在这时,黑衣人“啪”一声拉断电闸,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停电了?”
裴律师嘟囔着朝餐厅方向走去,他下半身裹着一条浴巾,脚上趿着拖鞋,眼睛还没完全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在穿越客厅中央的沙发群时膝盖被尖锐的茶几角狠狠磕了一下,疼得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就在弯腰低头揉腿的瞬间,裴律师似乎看到餐厅里闪过一条黑影。
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是谁在那边?”
没人回应,屋子里安静得有些不寻常。
生性警觉的裴律师马上意识到不对劲,睁大眼仔细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客厅里有第二个人。但他还是不放心,忍着疼甩掉拖鞋一瘸一拐走进餐厅,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仔细查看。
“阿月,是你吗?”裴律师试探着唤了一声。
没发现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裴律师正在疑心是自己看错了,黑衣人却提着刀从他背后悄悄靠近。
黑暗里人的感官会变得异常敏锐,裴律师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突然就转过身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可还没等他抻开手臂,一把锋利的刀就捅进了他的腹部。
裴律师低头看了看中刀的腹部,在痛感还没传递到神经末梢前,血液已经沿着刀身汩汩涌出。他想张开嘴喊叫,却惊恐的看到比自己矮小的黑衣人毫不犹豫地拔出刀劈手砍断了他左边颈部的大动脉,鲜血顿时像是从高压水枪里喷出来一样呈抛物线状飞溅在左面的墙上。
这一切的发生几乎就在电光火石间,裴律师闷哼一声,捂着脖子重重摔倒在地上,倒地之前带翻了几把餐椅,椅脚摩擦大理石地面,发出了刺耳的刮嚓音。
黑衣人冷冷的看着瘫在地上痛苦抽搐的裴律师,很快他就不动了,脖子上的血沿着大理石地面向周围慢慢洇开来。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黑衣人敏捷地躲回到餐边柜旁。
裴太太摸索着走进客厅:“国政,怎么突然停电了?”
没有人回应,裴太太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壮着胆子朝餐厅走去。
刚进餐厅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脚底的真丝拖鞋滑了滑,差点摔倒的裴太太下意识低头去看,发现地上有一滩黑乎乎的黏液,循着黏液流淌的方向赫然发现了不远处仰躺在地的裴律师。
“国政!”
裴太太一时情急,想过去看看裴律师的情况,忘了脚底下那滩粘稠滑溜的液体,还没走两步脚底突然打滑,一声惊呼过后,身体不由自主后仰跌坐在地上,尾椎骨直接挫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疼痛瞬间麻痹了全身。
裴太太疼得连呼吸都困难,两只手撑在地上试图爬起来却完全使不上劲,抬起手到眼前,惊惧地看到手上全是粘稠的血液,她的脸开始扭曲、变形,想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来,浑身抖得像筛糠。
黑衣人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在裴太太面前,她惊恐极了,上下牙止不住打架,咯咯响个不停。黑衣人蹲下身,将那把沾满血的刀紧贴在裴太太纤细的脖颈上,在冰凉的刀刃刺激下裴太太终于能发声了。
她哭着哀求黑衣人:“求求你,别杀我,我还有孩子……”
黑衣人不为所动,手上的刀用力一划,裴太太颈动脉上的血就像地底的喷泉一样快速的涌出来。她条件反射般抬起手想要摁住伤口,但她的手抖得太厉害,根本无法捂住伤口。
裴太太不敢哭出声,眼泪无助的滚落下来。
黑衣人蹲在她身边,平静的看着她的生命从割开的颈动脉里一点一滴流逝。
很快,裴太太的身体软软的瘫倒在地上,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
似乎想起了那个孩子,黑衣人起身环顾四周,却没发现她的身影,刚想去找,两条腿却动弹不得,低头一看,原来是被裴太太紧紧箍住了双腿。
裴太太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死死抱住黑衣人的腿,拼死也要保护女儿。
黑衣人没料到裴太太这样娇弱的女人居然力气这么大,费了很大劲才挣脱她的牵制,这时,厨房后门传来开锁的声音……
裴丽推开后门进屋时才发现周围一团漆黑,不觉奇怪:“妈今天怎么没留灯?”
她伸手去拨门边上的电灯开关,开关发出清脆的“啪嗒”声,灯却没有亮。
“咦?是停电了吗?”
裴丽只好关上门摸黑进屋。
她刚约会回来,满脑子都是粉红色的泡泡,心情好到飞起,完全没留意屋内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裴丽哼着曲子踩着轻快的脚步登登登穿过厨房,刚进餐厅就被脚下的不明物体绊了一跤,毫无防备的趴跌在地上,头、脸、身躯、四肢正正好摔在了尚未凝固的血浆里。
一阵尖叫声划破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裴丽还没来得及分辨倒在血泊里的两具尸体到底是谁,连滚带爬地往落地窗的方向跑去。快到窗前时她不小心跌倒,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两条腿被人往后拽住了。
裴丽翻过身用力蹬腿,黑衣人没防备她这一下,居然被她挣脱了。
趁这机会,裴丽手脚并用爬起来,飞奔到落地窗边用蘸满血的手去开门,可手上的血实在太黏太滑,两只手又抖得厉害,根本打不开锁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