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乔正仁的车子离得远了,老钱驱赶周围看热闹的人:“走吧,走吧,热闹都看够了就散了吧。”
好事的吃瓜群众见戏已经散场,也就没了兴致,很快就作鸟兽散,走光了。
这时炎明才回头问乔诗韵:“需要帮你报警吗?”
“什么?”乔诗韵吓了一跳,不敢直视炎明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说:“不,不用,我没事。”
“乔正仁真的是你亲生父亲?”炎明问了一个让老钱吃惊的问题。
乔诗韵抿紧嘴,含糊其辞“嗯”了一声。
炎明轻微皱了一下眉,但没就这个问题继续刨根问底,而是说:“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乔诗韵拿出手机来准备叫车。
“我的车就停在对面,我跟钱队长一起送你回去。”炎明态度很坚决。
老钱也跟着强调:“我跟你爸已经保证过要把你安全送回住处,你要是出什么事,我可是要担责任的。”
一个是自己的教授,一个是警察,在他们的坚持下,乔诗韵只能服从。
令炎明感到意外的是,乔诗韵居然就住在距离他们小区不远处的一套合租公寓里。
“我到了,”乔诗韵站在房间门口对炎明和老钱说:“房间里很小,就不请你们进去坐了,谢谢炎教授、钱队长送我回来。”
炎明将一张纸条递给她:“这是我和钱队长的电话,有任何事你都可以打电话给我们。”
乔诗韵接过纸条,道了谢,等炎明他们离开后,她将纸条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开始打包行李,准备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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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一出门老钱就问炎明:“你怎么知道乔正仁不是她亲爹?”
炎明犹豫了一下说:“我猜的。”
老钱不太相信:“你为什么认为他们不是真正的父女?”
“你觉得他们长得像吗?”
老钱仔细回想,摇头:“不像,不过也许这姑娘长得像她妈呢?”
“是有这个可能。”炎明说:“不过,直觉告诉我他们不是亲父女。”
“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炎明沉吟了片刻说:“没有。”
“没有你那么紧张干什么?还给那姑娘留了我们的电话。”
“以防万一,她毕竟是我的学生,我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学生。”
“看不出你对自己的学生这么关心啊。”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对自己的学生不好了?”
“呵呵,我瞎说的,你别当真啊。”老钱话里有话:“你要是对所有学生都这么好就好了。”
“嘶——”炎明的一遍眉毛挑起来了。
老钱赶紧转移话题:“走,咱们再去续摊,续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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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宇宁回到家的时候护工马大姐正打算离开。
马大姐跟何宇宁的母亲曾美娴年纪差不多大,退休前是护士,性格和气开朗,做事又很细心周到,退休后因为在家闲不住就跑去医院做护工。几年前何宇宁把她请到家里来全职照顾母亲,除了日常看护,就是帮何母做饭喂饭,上厕所,洗澡按摩什么的,工作不累,何宇宁给的酬劳却比在医院做护工要高不少,马大姐很知足,但凡节假日何宇宁要加班什么的,她都会赶过来帮忙。
“何老师,你回来了啊,我正准备走。”马大姐乐呵呵地说。
“马姐,辛苦你了,这个月的工资我晚点转给你。”
“咳,没事,应该的。”马大姐关心地说:“你晚饭吃了吗?”
“还没,今天事比较多。”何宇宁揉了揉上腹部。
“胃又不舒服了吧?你呀,就算工作太忙也要记得吃饭。”马大姐嗔怪道:“我给你留了饭,放冰箱里了,回头你拿出来用微波炉热一热再吃,对了,吃之前记得先吃胃药。”
“好,谢谢马姐。”何宇宁笑着把马大姐送出门:“路上小心。”
“哎,知道了,你去看你妈吧。”马大姐小声说:“她今天心情不太好,回头你多陪她说说话。”
“好,我知道了。”
关上门,何宇宁走进主卧,这是他母亲的房间。卧室朝南,屋内陈设很像疗养院,配备了专业的护理病床,可自动升降折叠,床的另一侧放着一辆电动轮椅。此刻,何母正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电视机,电视里播放的是何宇宁主持的节目《案件背后》。
何宇宁过去将电视关上,走到床边坐下,拉起母亲的手说:“妈,你今天心情不好吗?”
何母表情呆滞,一点反应都没有。
何宇宁像是已经习惯了对着毫无反应的母亲自言自语:“今天她来找过我,说想让我帮她调查一个人,她以前从来没找我帮过忙,这是第一次,我想她应该已经开始信任我了。”
何母连眼睫毛都没动一下,何宇宁却好像得到了反馈似地说:“妈,你不用担心,我想她早晚会接受我的。”
这时何母的眼珠子朝窗口方向偏了偏,何宇宁马上反应过来:“妈,你想出去走走吗?”
何母没回应,何宇宁将母亲从床上抱起来放到轮椅上,推着她出门。
何宇宁家的小区紧挨着步行街,街两边是一些颇有格调的小店和咖啡馆,喜欢来此处打卡的大都是文艺青年和搞艺术的潮人,到了晚上虽然热闹,但不显杂乱,平时只要有时间,何宇宁几乎每天都会推着母亲到这条步行街来散步。
但今天他们却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