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炳绪在做这些事的时候都是叫上儿子和侄子的。安家的男孩从小就跟着学煮肉,不管哪个长大都要能独立支撑起一口卤锅,这是老爷子的吩咐的,也是这样做的。
今天家里男孩就剩下安舒齐,安炳绪一喊人,小屁孩早跑没影了。
“由他去!”老太太对这个顽皮的孙子早就无可奈何了。没了别人安炳绪由着安然全程跟着,他只道孩子好奇。
锅开后安炳绪尝了味道,安然眼巴眼望看着,“爹,我也想尝尝!”
“你能尝出什么?”安炳绪好笑,却真的给小闺女尝了尝,问她什么味?
“不如肉香!”
“呵呵,当然没肉香!等下还要放料包,煮了肉后汤汁就好很多。”
炳绪从厢房拿了三包调料包在水里浸泡了一会儿放进大锅里,煮了一会儿又把香料包拿了出来。安然知道这是给新汤增香,由于汤锅里还有料包,只能把新料包用一会儿就得捞出来,不然味过了就夺了肉的香味。
安炳绪看着小闺女不住点头不觉好笑,“五妮知道爹为什么捞出来?”
“爹是怕锅里的汤香味重了。”
“呵呵,五妮真聪明!”安炳绪第一次发现闺女对煮肉是真的用心了,可安家的煮肉手艺是不允许闺女带出去的,心里暗道可惜。
“料包主要是去腥增香,料再好也要记住我们做的是驴肉,料香不能夺了肉的香味。所以说什么都不能过,过犹不及就是这道理。”安炳绪说道卤煮就有很多话,安然知道这个爹很好。
添柴的三妮四妮也仰头听着,她们即使不能学手艺,长点知识却是应该的。
李氏带着几根猪骨和闺女先回来了,“剩下的肉爹他们看着你!”站了小一天李氏显得很疲惫,猪骨泡水里,“二弟,爹说用猪骨和驴骨一起熬汤。”
安炳绪答应着去处理。
张氏忙拿出板凳给她,“好卖不?”
“拌的驴杂开始不好卖,听说端出来让过路的尝后才开始有人买了,因为便宜实惠,倒是卖的不错。后来弄了肉火烧,大伙吃个新鲜,买的人也不少,都说与陕西肉夹馍异曲同工。这人啊就是活泛,有的人买了咱们的杂碎裹着煎饼吃,我看吃得也很香。就是辣椒油太费!不管吃不吃辣都想弄上一勺,嗨!啥时候都有占便宜没够的!”李氏显然很心疼那些辣椒油的。
“不管怎么吃,吃的饱吃得香就算好!以后各家铺子怕是这样卖的不会少!”老太太道。
“这也没啥私密,一看就会,最后还是看谁家做的味好,不过,咱们家娘炸的辣椒油是一绝,凉拌驴杂淋上辣椒油就是好吃。”李氏心里舒畅很多了,不管如何,家里生意一定要做下去。
晚些时候安仁泰疲惫地带着儿子孙子回来,车上倒是空的,看了下大锅里煮的肉,挨个尝了一遍才坐下说着白天的事,因为从码头引过去一些客户,今天的肉卖得还算不错。他没说同行背地说什么?说什么都无所谓,问心无愧就好。“汤锅咱们家先试试,这东西到了冬天下得才快,熬一锅好汤不容易,先别急——”
爷三正讨论着,二大爷来给送钱了,安仁泰当然不会要:“二叔,钱您拿回去,我不让您白吃,我们这不正琢磨加上汤锅和饺子吗?您没事就过来帮我们看看。”
老人一听来了兴致,“什么汤都是原汁原味最好,料多了会抢了味道,我常听我们那一个老厨子说一句话叫‘真味至纯’。好像是说越好的东西烧制越简单。驴骨汤就用葱姜去去味,最多放点黄酒去去腥”
安仁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想加几根猪骨提提味。”
“猪骨不是不可以,加了猪骨味道一定更香,你都试试,总要比较比较才知道哪个更好?”很多味道就是慢慢试出来的,大众接受就是美味。”
安炳绪就按商量好的煮上了大骨汤,一锅用驴骨敲断加上猪大骨一起熬制,一锅纯驴骨,除了大葱姜片没放其他,大火烧开,一锅小火慢熬,一锅大火熬。
“小火熬出清汤,大火催出白汤,就看个人喜好,很多人觉得白汤才正宗才地道。清汤,以为你偷工减料,殊不知两者区别不是很大,功夫到了味道一样的鲜美。”二大爷在外面混了这些年懂得的就是多。
安然小嘴一列,这是又有吃的了?
早上汤熬好了,一锅汤色已经奶白,一锅汤色清明,只是两锅上面浮着一层油,张氏用勺子撇去浮油,再次烧开。
这次老爷子亲自尝试,两种汤都盛了一勺尝尝味道后,亲自操手做汤。大海碗里放了盐、香菜末、葱花。
抓一把驴肝肺片、驴血片、驴头肉片、软烂的驴肥肠、驴肉边角料、甚至拆骨肉混合料,放进大笊篱,汤锅里一过倒碗中,一勺子纯驴骨热汤冲进去。再一勺混合骨汤进了另一碗。
“给我拿块烧饼!”老爷子亲自试吃,先这样吃了几口,又放了一些措醋,再吃。加辣椒油,再吃。芝麻油,继续吃。安然给他弄了一点胡椒粉放进去,张氏忙把闺女来回来,老爷子一摆手,“没事!”
就着一个烧饼,两碗汤已经进去,肚子鼓鼓的,老爷子额头冒着大汗,用手一擦,“热天出身汗舒服!你们都尝尝吧!”随后让孙子去叫二大爷有根叔过来喝汤。
二大爷有根叔一来,安炳贵开始在汤里过驴杂,张氏李氏帮大家盛汤,两个姑娘加料端汤——
陆有根算是安家未来的亲家,他家孙子与安家大妮已经订亲,再有一两年就要成亲了。
“仁泰,你这是搞哪出?“陆有根一看似有所想。
“有根哥,我正有事想与您说,会贤楼和张家客栈已经不从我那里拿货了,今天满仓大车店也说暂不要货。”安